芥川的面色顿时复杂起来，刚刚涌现的半点柔和霎时间转化为冷硬，以及难以言喻的不自在，仿佛于短短数秒间用尽了毕生的表情量。
害羞自然是不会害羞的，不过是更想打人鸟了而已。
不能动手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结果在他强行克制爆头冲动的当口，对方依然毫无反省之意，甚至将目光下滑，落在他敞开的外套间质地上乘的长款白衬衫，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着“说起来，你的衣服就有点类似于女性的洋裙吧，肯定能接受假扮唔唔唔”
“闭嘴，没有常识和审美观的蠢货。”
忍无可忍的青年终于抬起手，用掌心压住千山鸟不停吐露妄言的嘴，带着他整个身体向后仰倒，紧贴着后方的墙壁。
由于他进屋之后便随手脱下外套挂在衣柜里，这会儿微凉的冷意透过脊背外层的薄薄布料向体内蔓延，引得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那样子很难不让人产生误解。
可芥川是天生的恶犬脾气，见到心仪的猎物害怕或者畏惧，反倒气血翻涌，不禁想做点更过分的事情来摄取令自己愉快的物质。
他另一只空闲的手顺势上扬，以冰凉的指尖抚过少年裸露的颈部，再缓缓下滑，捏住最顶端的纽扣轻轻拉扯着。
“在下的着装有什么不对”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按着小小的白色圆形穿过扣眼，令原本规规矩矩的衬衣变得随性起来，隐约露出两截凸起的纤细锁骨。
比起他几近苍白的肤色，自小体质强健的千山鸟要健康许多，皮肤泛着淡淡的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光滑可口。
明明只是用视线扫过，他却好似尝到些许甜味，在口腔里快速扩散开来，刺激着嗜甜的味蕾。
他的喉结为此滚动两下。
“唔”
处于被挟制状态的少年无法说话，便眨眨灵动的眼睛，流露出几分无辜的神态。
但此刻装乖显然为时已晚，他面前的青年放弃了伪装，展现出极端危险的一面，以近乎优雅的“用餐”手法，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的全部纽扣。
他的体温较普通人高上不少，此时被钻进来的凉风一激，忍不住又抖了两下，带动着高高束起的银发摩挲着墙壁，发出簌簌的轻响来。
龙之介到底是想做什么啊
直至现在，拼命攥紧男友剧本的他还算是淡定，只是有些疑惑的睁大双眸，不眨眼地注视着恋人的一举一动。
随后，他就被芥川反手解起“小洋裙”扣子的行为给惊到了。
等等等等，龙之介难道是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技术
这回吞咽口水的人变成了他。
纵使两个人目前处于同居状态，夜间也抱在了一起，算是同床共枕，可一向安安分分地没什么过格行为，充其量就是他总找机会凑上去啄啄对方的脸颊。
所以冷不防瞧见如此福利，他一颗纯情的少男心立刻就噗通噗通地狂跳起来。
由于背对着光源，千山鸟无法真切地看清恋人的表情，只能以视线随着那只苍白且骨节分明的手，一步步窥探着未曾领略过的风景。
然而扑面而来的苦涩氛围冲淡了刚刚升起的旖旎。
芥川龙之介自小吃了太多的苦，哪怕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也同样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奔波于一线战场。
那些代表着磨难的伤痕星星点点地分布于他的胸膛之上，像是一幅残缺不全的画卷，让人在心疼之余，又感受到了另类美感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