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等人都散去的时候,她告别了所有人,一个人散步到了学校的后院。
再次穿过那条满是梧桐的林荫小道,和三年前第一次经过这里时相比,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第一次是冬季, 现在却正值盛夏。
梧桐树上栖息着许多的蝉, 以前银河总觉得这些蝉鸣声吵得人心烦,可今天听着这嘈杂的声音, 却生不起烦躁的情绪来。
大概是因为要走了吧, 过去那些令人讨厌的、难以忍受的, 现在落在眼底,竟觉得顺眼了起来。
很难说清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她不觉得自己是念旧的人,更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会缅怀过去的人。
七年前的熊熊大火里,她被陌生人放走的那刻,她看着这个从自己出生开始便一直住了九年的地方, 毫无留恋地转头离去, 没有回头看过一眼。直到今天,连在梦里,她都没有回过基地一次。
在路上,她经过了一间用砖瓦砌成的小房子,这里是狩猎部成员练习射击的地方,其余的活动区域都设在教学楼区域, 但由于射击的声音实在太大,隔音材质又很昂贵稀缺,社团便在这片校区的边缘搭建了这样一座专门用来练习射击小房子。
这可能是银河来的最多的地方。
别的成员来这里通常是练握姿、练准头,但银河是来提升“御风”的。子弹的速度奇快无比,想用空气捕捉到子弹的运动,并施加精准的作用力,难度非常大。这三年来,她基本上都是在练习这个,到了现在,她已经可以精准地控制弹道,并且同时对十枚以下的子弹进行操控。
所以,有时候靶场的成员们发现,自己突然开始连中红心,以为自己枪术突飞猛进、即将大成。但其实,不过是组长在练习操控力罢了。
穿过长长的校道,银河终于走到了这座拱顶的白色大理石建筑,像旧世纪被废弃的宫殿,如今成为少年们肃穆的乐园。
她轻轻推开了沉重的黄铜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夕阳渐渐西下,从彩色玻璃里透下的光线越来越昏暗,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质感,像是铺天盖地的灰尘弥漫着橙色的微光,在一点一点地变暗。
她穿过大堂,推开了微微有些腐朽的木门,高大的玻璃舱里,还是那四具浸泡在水银里的丧尸。银河隐约还记得三年前自己第一次仰望它们时的震惊,就像新生的神祇对视旧日支配者,她为它们的力量而震惊,却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必将战胜它们。
这三年里,自己杀了不少四代丧尸,如果用“御风”控制弹道不算是异能的话,她并没有使用过自己的天赋,荷枪实弹地上战场,毫不犹豫地一枪爆头。
她也会有遇到危险的时刻,只是她并不害怕,她有愈合的天赋,所谓的危险在她看来不过是受点痛罢了。因而,组长在大家眼中格外的淡定,不管遇到了怎么样的危险,都始终云淡风轻、从容不迫,是一个看淡了生死、超脱了尘世的了不起的人物。
可他们不知道,银河只不过是一个习惯了挨打受痛的死小孩而已。
在还不懂驾驭第二项天赋的以前,耐打就是她唯一可以依仗的东西,靠着耐打,她在外流落三年没有被丧尸咬死;也靠着耐打,她挨了一梭子冲锋枪子弹后,被苏丹墀捡回了家。
离开房间,她在大堂门口的木桌上,放了一封信,那是她的辞职信。
是的,她提前毕业,她就要走了。作为盾徽拥有者,她被直接保送帝国一高,要去了首都银河了。
晚上回到家里,正巧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线是银河花了大价钱专门架设的,苏丹墀住在学校宿舍,没有电话,两人通讯很困难。但若是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