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笔钱竟然来自她的父亲,那个因为叛国罪被处死的父亲。
听到银河毫不犹豫地否认了认识自己的父亲,苏丹墀心中波澜万千,有一百种猜测从她心头涌现,既有好的,也有坏的。
或许银河真的不认识她父亲,她只是不知从哪个地方捡到了这张卡。
可是,若是她完全不知道这张卡的来历,为何又能说出“一天最多只能取一一百万,再多就会被追踪”这种话来不管怎么说,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思绪回到五年前,自己在卫星城第一次看到银河时,那个小女孩看到外人持枪闯入,眼中没有恐惧,没有骇然,最多只有一抹惊讶那样的眼神,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忘记,只是这些年存在记忆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最多只是为她回味起自己和银河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里,增添几分细节罢了。
可如今,再次想起,她竟觉得那个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她意识到十二岁的银河,对于外人的闯入早已习以为常了
银河说她,九岁时就被赶出基地,而苏丹墀从未细想过,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一个人流落在安全区之外,虽说她拥有异能,可以杀死丧尸,可食物怎么办水源怎么办安全区外的卫星城里没有这些,只有走私的车辆来来往往和无穷无尽的丧尸。
好巧不巧的是,她的父亲,被枪毙的那一年,正好就是银河他们被屠杀、逃出基地那一年。
她脑中乱烘烘的,直觉和各种蛛丝马迹提醒着她,这两者之间,看似南辕北辙,但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
银河,一定是知道她父亲的。
她多么希望银河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多希望银河能坦荡荡地回答她“是,我认识”,然后告诉她为什么,也许是父亲看她年幼被追杀,不忍心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特意送给她的;也许是逃出基地前,某位认识父亲的好心人将卡送给她,嘱咐她一次不能取太多
不管是怎样的可能,她都希望银河给她说实话,可银河,却说了“不认识”三个字。
她坐在了床边,手指轻轻地抚摸在柔软的被子上。
她曾和银河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一起度过了无数个美妙的夜晚。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许多个带着凉意的夜晚,她披着微湿的长发,钻进被子里,而那里会有一个怀抱等着她,怀抱的主人体温不高,甚至有些冰冰凉的,可那样的拥抱却叫她心头灼热,浑身涌起暖意。
她并非在怀疑这份感情的真挚,只是当突然发觉有人在说谎时,总免不了会有惆怅和难过,像是有什么东西横亘在心间,更像有只噬人血肉的野兽,在心底悄悄蛰伏。
或许她有苦衷吧。
又或许,她是真的不认识。
苏丹墀垂下眼眸,躺在了床上,抱着枕头。
挂下电话后,银河也一夜没有睡好。
她有些后悔,但没有办法,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坦白,唯独不能在电话里。她其实想过许多次,要和苏丹墀说清当年发生的事情,可常常话到了嘴边,她又狠不下心来。
这是个死结,她一定不能讲,一旦话说出了口,自己就会失去她。
她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死都不愿。
谎言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了。
银河想了许久,也没能有个头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瞒下去。可是听电话里苏丹墀的语气,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是余宙可余宙总不可能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她一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啊。
在惴惴不安中,她在后半夜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被沉重的敲门声吵醒,她带着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