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口气,顿时蔫头耷脑下来,没有一开始那么快乐了
我一个菜鸡,究竟为什么要受这种磨难
成天被一个修为高出自己好几大截的人追着跑,胆战心惊的不说,耗钱耗力还睡不好。
唏嘘间,他又开始怀念从前的少年版软萌顾归尘
唉,岁月是把杀猪刀啊以前多好一娃娃,看看现在出剑时、那幅人间煞神的模样冷冰冰得都能止小儿啼哭了
哼哼,不过随你再怎么装,最后还不是被老子看穿了憨憨的本质
那么多年过去了,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哭起来还是一副丑兮兮、皱巴巴的样子哈哈哈,老子稍稍用点手段,就让你原型毕露了
嘁,一个憨憨硬凹什么高冷冰山人设成天像别人欠了你好几百万似的看得老子眼睛痛
哼,坦诚一点会死吗可可爱爱的、活活泼泼的不好吗
那种高岭之花、冰山剑修,在修真界只有不明真相的小姑娘会喜欢
一般人呢,都像老子这样,最讨厌那等酷爱装逼的冷傲铁疙瘩了
洛朝兀自在心里吐槽得起劲儿,却没意识到,或者说,本性使他不可能对自己承认
经此一役,发现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在如今的顾归尘身上完全消失,甚至,时过境迁,这人的本性还是如出一辙,过去的白衣少年和现在的红衣青年,终于有了重合交汇的点
对此,他心底还是非常欢喜的,哪怕心里正念叨着人家的坏话,嘴角却很诚实地露出不自觉的笑意。
心底这般碎碎念着,他脑中时而想到那梦中七年,时而忆起幻境中的冬日年节,以及夜空下某束燃烧的烟花棒
又或者,那段天天磕水蜜桃味丹药、每夜在众小鸡仔眼红围观中吃烧烤的日子
烧烤食材和糖豆,哦不,食材和药丸,自然依旧来自某个冷冰冰的红衣人,某人自诩为大家长,成天摆着幅严厉教官的模样,偏偏对自己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固然有自己在演戏的成分,可是
果然还是能侧面佐证,这家伙很好欺负吧
他一边回忆,一边很闲适地在枯草地上躺下来,仰面数着冬日夜空上黯淡的星星,想着
我果然是老了什么时候这般喜欢追忆人生了
可他就是止不住开始回想今生,那些自打认识这憨憨以来,天天又气又笑的日子
回忆中,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什么寻常总能喜怒不形于色的自己,在某个憨憨面前,总是这般容易生气。
抛开初识阶段的冷眼相对,被无故追杀、被莫名扣上暴君的帽子这连名字都不知晓的敌对相处时期里,他反而很自如,即便被惹怒,那怒火也是冰冷沉静的,会冷静地思索应对之策,以期抓住机会将对方一击致命。
一开始,对这位突然出现在生命中的变数,他的态度是尽可能利用起来,至少得将对方身上的秘密尽数挖出,至于更往后,是杀是留,再论。
他的愤怒真正开始失控,始于山中七年,梦醒后物非人也非短期内,自己本没想再和对方有牵扯,不想这人却非要靠过来,固执非常,不明原因。
他怒在对方终是成了一个无情的证道者、冰冷的杀人机器。
这愤怒其实毫无道理,归根结底,是他本怀了一份不该有的期望
希望当年的白衣少年成长为本该有的样子再往深处探究,这其实是一种遗憾
他看了一个孩子七年,却在对方真正成熟前,与之告别了。
到了现实中,确实看见了成熟后的对方,可却不是自己期望中的模样,于是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