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绕了一圈,见顾归尘没什么反应,应鹿鸣又叹道
“你的人,可往后慢慢找只是眼下的情形,欢欢和楚师弟,实在不好继续留在北岭。”
他又谈及柳治
“你前脚走,这个姓柳的,后脚就被柳氏来人救走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难以抵挡。”
话间又递上一件信物一块玉佩,乃柳治走前留下的,说是未来若有难,可凭此物让柳氏出手相助。
顾归尘思索片刻后,还是默默接过了。
“姓冷的明日会带着下属离开邺城,没说为什么还有常和欢欢玩得很好的那个小姑娘,打算先和我们一块起程,可惜路过正庸书院的时候便要惜别了,她说自己有个哥哥在正庸,就是没透露姓名。”
“昨儿欢欢还因此哭了一场呢。”
“戚小公子也决定先和我们同行,到了南陆后,他打算去投奔戚氏在南边的支脉”
“哦,还有李兄,过几日后也要带着下属离城了,一时说要去中域,一时说要去雁回关,嗐,这人性情狐狸一样精明,我也摸不准他的打算。”
应鹿鸣就着壶酒,又絮叨了一会儿,看顾归尘的神色如旧苍白,再次叹息了一回,他拍拍对方的肩,以示鼓励
“再大的坎,也总会过去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掀衣起身,不欲继续打搅对方,只是转身合上门时,难免又叮嘱了一声
“明日先生就会派人来接咱们你屋里若有什么想带上的东西,也早些收拾收拾罢。”
吱呀一声,木门关上了,屋内再度陷入寂静。
一盏灯火如豆,在窗格外吹来的夜风里摇曳着,映出他独自的光影。
这般枯坐到半夜,他才稍稍找回点神志,便愣着眼,在屋内悉悉唆唆收拾物件,才挑拣了十来样,却发现这里头几乎没有自己的物品,全是曾属于洛朝的东西。
于是触景生情,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谁知他越用衣袖去揩,就掉得越凶他不想哭成这样没出息的样子,就吸着鼻子努力忍下去,还在心里劝自己
如果洛九陵在这里,看见你这样哭,肯定早就笑得满地打滚了,你不能总让人笑话了去
没办法,某人的性情就是如此恶劣,偏喜欢在别人哭得正伤心的时候无情嘲笑。
好容易堪堪忍下这波泪水,结果顾归尘转念一想不,不对明明,不会有人再来笑话我了。
可能,以后满天下都找不出这么个人。
于是干脆破功,放开面子,以袖子捂脸闷声痛哭,快把心肺都呕出来了若洛朝真在这里,看见他这幅水煎包式的白白受气模样,一定会跺脚拍手叫绝,笑到泪花子满溢,快乐得要上天。
这里本该有另一人的笑声才对。
可实际上,他只是放肆哭完一场后,抹干泪水,抽噎着慢慢收捡东西,哪怕是个小茶杯也收拾得很仔细,一点点用帕子擦净后摆到合适的箱笼里,等整间屋子都空落下来,他的表情也骤然变得空白了。
恍惚到天明,直到应鹿鸣叩门来喊人,他还是不能让思绪回归现实,或者去思考所谓的将来。
因此,及至午后,一行人拜别的拜别,同行的同行,打算和书院同路的众人,在邺城外一处荒山上见到了江先生的车马队伍。
应鹿鸣即刻上前笑着和一堆师兄师姐们打招呼,而江琼林也轻咳着下了车
这是个模样三十岁中的瘦削男人,个子算不得高,可面皮白净,模样文雅,书卷气很浓,只此刻好似受了伤,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圈也凹下去,发青黑状。
他穿着很朴素,极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