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衡说完自去屏风后换衣服,容策捏着佛珠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睛墨染般的漆黑,他侧头,赭石色绡制屏风描画着工笔红梅,透过昏黄的烛光朦朦胧胧映出宋予衡的身形轮廓。
荔枝红宽袍逶地,石青色里衫顺着肩头一点点滑落至深陷进去的腰窝,拢在身前的头发顺着凹进去的弧度探了出来,发梢顺着宋予衡地动作若有似无撩过滑腻的肌肤,容策喉结滚动,佛珠剥得越来越快,豁然转过了身。
屏风后的模糊不清与无数光怪陆离的梦缓缓契合,无法自控的欲望提醒着容策藏匿在心底的龌龊念头,越压制越重,急欲突破他虚伪的伪装把宋予衡据为己有,他看他的每一眼都带着欲,是佛经箴言都压不住的欲。
容策拿起剪烛花的剪刀刺入指腹,殷红的鲜血顺着冷白的皮肤往下流,轻微得痛感让他混沌不清的脑子慢慢恢复了清明。
宋予衡掩口打了个哈欠,看着衣袍整齐的容策问道“还不睡再念经我把佛经统统给你烧了。”
容策垂头没敢看他“义父,我在外间睡就可。”
宋予衡面色一滞,黯然道“连你也嫌弃我。”
“我我睡相不好,怕扰了义父歇息。”
容策小时候不睡觉就喜欢趴在枕畔睁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给他掖掖被子顺顺头发,很安静,宋予衡问他为何不睡觉,容策乖巧回答怕自己睡相不好扰了他睡觉,彼时宋予衡哭笑不得地把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他永远都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宋予衡抬头够到容策的发顶摸了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容策换完衣服,半掩的床帐中宋予衡光脚跪在床榻上铺被子,头发顺着肩头垂下来落了满枕,腰间的衣带系地不紧,松了一根,后腰上浅淡的青紫斑痕在白色亵衣得映衬在分外清晰“我弄的”
宋予衡闻言偏头,发丝间露出眼角的泪痣,他膝跪着系好衣带“看着温文尔雅,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下手没个轻重。”
容策白色亵衣外面又套了件家常的素袍,用发带竖着的头发也没拆,除了外袍稍微宽松了点宋予衡并没有看出与白日所穿有太大区别,他好笑道“你难道还怕我对你欲行不轨穿这么多睡觉能舒服吗”
他说着就去解容策头上的发带,容策身体后仰避了避,宋予衡膝行一步拽着发带的尾端轻而易举就解了下来,然后以手为梳往下顺,容策拨着佛珠道“腰还疼吗我那里有山鬼配的药,活血祛瘀。”
“多久了,还疼把衣服脱了睡觉。”
宋予衡掀开被子草草躺下,容策宽了外袍僵硬地躺在最外侧,仅占了一个小边,宋予衡睁开一只眼睛“往里些。”
容策小心翼翼地往里挪了一寸,宋予衡阖目道“再往里些。”
容策谨慎地又挪了一寸,宋予衡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少倾容策就听到了枕畔平稳地呼吸,他侧身往外躺念经念了小半个时辰才略有睡意。
黑暗中,容策察觉到耳畔空气的浮动,整个人瞬时又警醒了过来,宋予衡似乎做了噩梦,鬓边皆是冷汗,双手无助地在虚空中抓了抓,身体细微地颤抖,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容策手指刚碰到宋予衡的手就被他紧紧地握住了,那么重的力道,仿佛用尽毕生力气抓住了救命稻草。
手忽然有了着落,宋予衡惊悸未定地睁开了眼睛,平复了好大一会才哑声道“还没睡又去抄佛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