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子嚼得嘴里发涩,燕少斐“呸”地一口吐了出来,想来已清闲了三日,燕小四那厮估计又不知跑哪里去勾搭母狼,也是时候该出去晃晃了。
说是出去晃晃,但不消半个时辰,燕少斐已自觉坐在当街口的茶楼里磕起了瓜子。
燕少斐一直觉得,要了解一个世家有多大本事,光看其修为程度是非常肤浅片面的,最主要的是看这个世家将自己管辖的一方水土治理的如何,唯此最能体现出一个世家的水平高低。就好比长安这地方,近年来被公仪家治理得很是太平,而这太平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她今日分明挑了个冷清时段,茶楼里却仍旧座无虚席,导致她必须得跟一堆老弱妇孺拼桌而坐。着实体现出了公仪氏治理有方,其辖内居民的享受资料消费普遍很高,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燕少斐抓了把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百无聊赖地听着台上老先生的评书。
“八月十五是个团圆日子,可对于城北的孟家庄来说,却是个可怖的杀夜。就在八月初,那食人大盗江回不知得了什么法子,竟从金河萧氏的水牢里逃了出来。要知道,萧氏的水牢论构造精妙,绝对在东冥大陆称得上是数一数二。这江回一逃啊,萧氏立刻派了大量弟子去追,却愣是寻了多日未果。本以为这江回是远走高飞,亡命天涯,可谁知道,这食人恶魔竟来了咱们邺城,并且在八月十五那个月夜,闯进了孟家庄的大门,一路横行,畅通无阻。孟家庄家仆百人,竟被咬食大半之多。就在孟家庄庄主肝胆俱裂,打算与妻儿老母自作了结之时,一柄银冽如雪的宝剑破空而来,毫无半分偏差,便定定地割落江回的人头”
声音陡然高亢,台上的说书先生正襟危坐,手执醒木,苍老的眉宇间拧着一股化不开的肃杀之气,稍作缓和后,兀自斟了杯凉茶润喉。
台下,听客们皆是同步的表情,甚至有几个还将自己仔细摸了摸,确认自己的脑袋与身子是否分家。整座茶楼一时间寂静无声,似乎仍旧沉浸在那天外飞来的惊绝一剑里。
“啊是公仪小姐”
人群中立即有人奋起。
“是啊是啊,公仪小姐果真心善,近年来凡有邪祟出没,都是公仪小姐亲自解决的,一代贵女能做到如此,公仪小姐真乃神女也。”
人群附和。
听着这些人将公仪云玦夸得天花乱坠,燕少斐有些不以为然,时间再往前退十几年,公仪云玦不过是个跟在自己身后整日瞎叫唤的小妹妹,怎么那时她就没看出来,如今的公仪云玦竟成了这么大的气候。哼,不过也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想归想,燕少斐一时没忍住,将这最后一句说了出来。这话一出口,立即得到茶楼里所有人的同仇敌忾。
望着众人宛若剐肉的目光,燕少斐心虚地倒吸一口凉气,拱手作揖,识趣道“说笑的,说笑的。”
四下这才各归其位。
就着一壶凉茶饮了半天,身边的人叽叽喳喳谈论着,既然谈的是公仪云玦,燕少斐倒也乐得一听,毕竟当初那场围剿,公仪家几乎是仙门百家里,唯一没有出兵的世家,她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你死我活的直接矛盾。
同桌一妇孺道“咱公仪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前前后后帮了咱多少次了,你们说是不是。”
一玄者道“那可不,人家可是长安公仪家的二小姐。我听说啊,这公仪家啊,世代生男不生女,这都传了十三代了,才出了公仪云玦这么一个女儿。公仪家啊,可金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