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楷面色如常, 心里却暗暗心惊。
这字他已经模仿的跟原身没什么区别了, 先生是从哪看出变化的
不过就算变化再大,方明志也不可能往借尸还魂, 自家学生芯子里已经换了个人方面想。只以为经此大难, 傅楷的身体还没恢复, 笔力虚浮倒也正常。而从规矩严谨中多了一份随性应是劫后心境的变化。
方明志点点头, 未再多说。反而问起傅楷迁籍的事。
傅楷不由更加谨慎的措辞,力求别再让方明志看出异常来。
好在一直到离开,方明志并未感觉傅楷有什么奇怪不对的地方。而在迁籍北地一事上,他言语中多少带了些支持的语气。
见傅楷不解,方明志倒也不隐瞒自己的弟子。
他当初在翰林为官时, 就察觉出当今圣上想要平衡两地, 让北地以文牵政, 渐渐繁荣起来。眼下虽然圣意还未正式公开, 但文人北迁势在必行,就看朝廷什么时候下达明确的政令了。
与其到时万一傅楷被抽调,强制北上,如今他自己有此意更好。
当然,若是按照方明志的本心, 最好是傅楷能一直留在江南,就算将来文人抽调,也别抽调到他。不过可惜这并非他能决定的。
知道这些后, 傅楷心里就有些了然。怪不得朝阳县令会提出邀请,而原身之前在江南却完全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想来明确的政令没下来,南地的官员文人等还想挣扎一下吧。
不过这与傅楷无关,他更关心的是被方明志再次提及的潜心读书,等“恰当”的时机再参加科举。
傅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只是暂时应下方明志的提点。
翰林属清流,文人又重正统。若是提及藩王势大,将来皇太孙继位后,那把龙椅指不定能不能坐长久,怕是会让方明志心有忧虑。
以先生的年岁,还是少忧虑,顺心度日为好。
告别先生后,天色已经不早了,傅楷便没赶着去官衙办理迁籍文书,而是跟傅济一起回了村。
而千里之外的岭南村。
虽然太阳已经偏西,寻常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但随着冬天的距离越来越近,如今田里的事情也不多,村里不少人家的汉子们都结伴的一起进山,想赶在大雪封山前一个来月的时间,能捡多少山货就捡多少,也能给家里添点进项。要是运气够好,偶尔也能碰上一两只山鸡,一旦抓着了,家里也能多道肉菜,一连几天都能吃着些油水。
所以家里有汉子上山的人家,晚饭自然也跟着推迟。
这会儿村里的老树下还坐着几个家里的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家里的汉子回来开饭的哥儿妇人们。
村里这些中年哥儿妇人们凑在一起能聊的不多,免不了东家常西家短,而眼下大家嘴里说的最多的自然是村北的江二一家。
自从好些人亲眼见着村长领着傅楷到江二家提亲,整个岭南村差点都炸了锅。
当着江家人的面儿村里人自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堆着笑挑好听的说,毕竟那傅楷可是村长点了头确定的秀才公,有了傅小秀才做儿婿,就算往常对江二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人也不敢轻易给他们难看,都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招不招惹得起秀才公。
但凡心里清明的当家人,私下里大多都会叮嘱自家,就算不能跟傅小秀才交好,跟江二一家拉近点关系也肯定不会有坏处。
但表面是表面,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又惊愕又泛酸。
江云那哥儿可是他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