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原身虽年轻,却已经有了谦谦君子气质。然而傅楷却是糙汉子一个。哪怕拿出卧底时的演技,演一时容易,演一世却很难。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再经历任何事,认识任何人,都少不了原身的影响。
如此活着,太累了。
甚至时日一久,扮演原身的时间一长,连他自己怕是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若是像一开始那般无从选择便也罢了。毕竟能活着已经万幸,在生死面前,再难都不算难。
但如今柳暗花明,有了第二个选择。那他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将自己和原身尽可能的割裂开。
哪怕宗族,亲缘,社会关系不可能彻底割裂,但距离远了,以现今这个交通不便捷的环境下,单靠书信来往,在傅楷看来已经跟割裂没太多区别了。
等到彻底在朝阳县这边落户,虽然各方面都没有江南舒适,但却足够自由,一切的人事皆是以他本人为主,原身能够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若非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户籍的变迁十分重视,傅楷没有任何能让他光明正大应下知县提议的理由,早在曹知县提议之初,他就想一口应下。
不过即便如此,也顶多是借着考虑,多耽搁一段时间。
毕竟他的目的十分明确,所要做的仅仅是把迁居一事理顺的至少看起来顺理成章。
其中首先便是寄出两封书信。
两封信件是傅楷第二次去县城复诊的时候寄的。笔墨是让云哥儿代买的,之前去县城的时候,傅楷忘了这事儿,而且他也不挑,能写字不漏墨就行。所以他便让云哥儿到县城卖东西的时候顺便代买回来,省的他再来回折腾一趟。
之所以隔了这么久才寄出信件,倒不是为了拖长他“考虑”的时间,纯粹是因为哪怕有着原身的记忆,就凭几乎没怎么摸过毛笔的傅楷想要模仿出原身的笔迹也很难,期间不知写废了多少张纸,傅楷才渐渐找回原身遗留下的身体记忆,勉强和记忆中的笔迹有了八成相似。
这两封信一封是寄给原身的大伯,一封寄给原身的先生。
其内容一是报平安,二来便是迁居一事。
当然傅楷不可能直接说出他关于迁居的决定,而是委婉的提起此事。
先提海难,后报平安。大难不死,感恩于救命恩人一家。而后傅楷便将江家照实写入信中,语言质朴,并未太多夸张,如此反而容易取信。其后便是北渤东府朝阳县知县关于迁居北地的邀请。
而整封信的重点是他确实有意想要应曹知县之邀,迁居朝阳县内,不过还希望大伯、先生给予一定意见。
在信件的最后,傅楷看似顺便的提起若迁居之事可行,他欲求取救命之人江家哥儿。
等信件送出后,迁居的事也算是正式起了头,之后便等回信到了再说。
正如他信中所说,待尘埃落定,傅楷确实打算求娶江云。
如果说知晓能迁居之前,傅楷对江云虽有些小心思,但掩盖在他迟早会离开的前提下,他自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对江云的那份关注到底是因为对方是他来到这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兼救命恩人,还是单纯因为江云本身,亦或是因为他对哥儿这种性别的好奇。
在这份关注下,他对江云自然也就越来越了解。
不同于这边哥儿普遍的或秀气乖顺,或娇俏活泼。江云身材修长,比之傅楷这具身体也没矮多少,容貌英挺却不粗矿,性格内敛坚韧却又有着细心柔软。
别说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