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闭了闭眼。
“先给出这种错觉的,不正是您吗”
他浅浅地笑着,宁静柔软,似一泓幽泉,波澜不起,暗流涡旋。
“您既然愿意为我点燃一盏灯,为何却又偏偏不愿将这盏灯递予我”
绳子,易主了。
烛台切光忠不知觉地蠕动嘴唇无声呢喃了一个名字,在三日月宗近与审神者对峙的此时,没有谁注意到他的异常,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到自己正下意识向早已陨灭的逝者求助。
绳子,会断的。
鹤先生
明石国行眼明手快地拽了烛台切光忠一把。
总是懒洋洋的来派太刀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这时截住烛台切光忠,也只是冷淡地看他一眼,随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审神者和三日月宗近身上。
有很多事情烛台切光忠了解得并不完全,明石国行原本知道的比他多不到哪儿去,却又因三日月宗近心思的变化而被拉扯到了离那些隐秘更近的位置上。
被允许知道,所以才能够知道。
被这座本丸的大家所信服尊敬的三日月殿绝不会放任自己在新来的审神者面前冲动地做下这种几近冒犯的行为来,既然如此,他现在这么做了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同样是在关心三日月宗近,烛台切光忠会明石国行所关注的地方却截然不同,只是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少忐忑与猜想,现在的局面都没有他们能够插话的余地。
比有些短刀付丧神们还要矮上不少的审神者在人类之中还只是个幼崽,笑起来的模样活泼又开朗。
真是明亮到耀眼的笑容。
就像是冰棱折射了雪光。
灿烂之下,冰寒入骨。
审神者动怒了,非常生气。
即使他的灵力依然稳定平静。
三日月宗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就连审神者此刻的怒意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少年对自身灵力的掌控之完全,竟能半分都不被情绪影响。
不,这个时候,这种事情不重要的。
三日月宗近几乎本能地能隐约察觉到面前这个人类真实的情绪。
就像他本能地会觉得少年值得信赖,本能地想要去亲近这个明明谜团重重的人类。
“我的贪得无厌,建立在您的放纵之上。”
对审神者的怒意视而不见,隽秀韶雅的付丧神垂下眸子,与审神者对视。
藏着新月的眼眸,当真美得不可思议。
就连眸中跃动的明光,也鲜活明耀得让人欢喜。
空矢的火气突然就灭了一半。
“我想见到更高处的风景,哪怕为此冒犯您这一次、下一次、下下次,哪怕更多次我渴求到往更高之处,去看到迷雾下的真实。”
少年的瞳孔霍然紧缩。
“去楼上等我。”
这一次勾起在嘴角的笑容,才真正有了阳光的温度。
“你们打扫一下这边对了,晚上我想吃炸猪排和汉堡肉,麻烦你了,烛台切光忠殿下。”语气轻快地给晚餐点菜,前一秒还在强压怒火的人类少年这会儿竟是相当愉悦地先行离开了。
还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烛台切光忠愣愣地应了声好,刚想要扭头问个明白,就看见明石国行已经走到了三日月宗近身边。
“干嘛要在这种情况下说啊,根本就没必要急于一时吧”来派的太刀嘟囔着说,“我们都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