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嵯峨野,皇一门本宅。
七辆黑色轿车静悄悄停下在紧闭的正门前。
被隐隐拱卫在中央的那台车开了驾驶座的门,一身黑纹付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地走下了车。
他恭敬地为后座的年轻家主拉开了车门。
那当真是个年轻人,脱离开少年,刚刚跨进青年,十八岁的年岁刚刚好,正当风华,卓尔张扬。
然而却已是源氏的当家人。
这不是个能用年龄来评判能力的青年,而自负如源氏亦不接受任何人的评头论足。
大约是为了表示郑重,青年难得的脱下了军服,换上了黑色正装。
衣上,白色笹龙胆纹分外打眼。
年轻的当家人跨下车,向大门走去。
在他离门尚有几步之远时,原本紧闭的本宅大门缓缓打开。
身着黑留袖的老妇人气质端庄地站在门后,表情平静地微微颔首。
“许久不见了,赖光大人。”
继任之时便舍弃真名继承了“赖光”之名的年轻家主单手扶刀,歪头想了想,才一脸恍然大悟,“是皇一门的老家主啊。”
他的语气总带有说不出的漫不经心,叫人无端生出被轻慢的感觉这或许并非错觉,因为青年正是这般傲慢且自我的性情。
也许是涵养太好,又或许是城府够深,老妇人并未对他的态度表现出分毫不满,只是侧身请他进屋。
青年无所谓地带人跟上,眼珠不安定地转动着,将沿途的景色与术式尽收眼底。
“这件事情,你们这一代的家主不亲自跟我交接”青年似是随口问。
“昨日得信后,家主原本想赶回来的。”老妇人面色如常地解释到,“但很不巧,东京那边出了点事又耽搁了,因此不得不由老身来接待各位了。”
青年挑眉,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转而道“东京最近可不大稳妥,留在东京没关系吗”
“这正是命运的选择。”老妇人从容应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后院,并非供人居住的一排房屋悄无声息地流露着久远的凄冷。
那是被时光封尘的沧桑古意。
老妇人挥袖撤下笼罩在其中一间屋上的结界,推门,率先走了进去。
青年站定在门槛前取下挂在腰侧的佩刀,身后一人无声上前一步为他接刀后退下,另一人怀抱绘满封印符文的长木匣上前候于门侧,而他闭了闭眼,神情变得肃然。
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家私,没有物件,没有灰尘,连先一步进屋的老妇人也不见了身影。
青年的眼珠转了转,张口,无声吐出了一个音节。
眼前所见之景顿时扭曲,视野浮现真实。
屋子里依然空荡荡的,只是多出了先一步进屋的老妇人。
和老妇人面前古朴刀架上安置的太刀。
源氏的家主走上前,面上越发严肃。
严肃而谨慎。
也不得不谨慎。
怎么说这可是当年杀害过宫中神灵之刀又在罗城门前重伤了近百源氏阴阳师的狠角色,没收人命便已经是留足了情面,也幸亏当时镇压得住这凶器的人当时还在京中,连哄带骗便下了千年的封印。
青年眸色微沉。
说来,那时候源氏分出一支成皇一门,本身就是为了看守这振刀,同时也为了从樱冢护手中取回被夺走之物。
可惜皇一门如今的行事,早已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