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 她推开门,走到傅寒林身边。
傅寒林依然没察觉,他脸上有些苍白, 唇的颜色也很淡, 即使是在睡梦中, 眉头也是微微拧着的。
宋知惜心微微一动,升起一种叫做怜惜的情绪。
原来傅寒林胃就不好, 她还想用食疗帮他调理, 但也没有结果他们就分开了,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傅寒林还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明明都知道自己有胃病,还要去喝酒。
会是什么原因呢梁洵说是因为她,但是宋知惜却只觉得茫然。
她伸出手, 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傅寒林的额头,试图把他的眉心抚平。
傅寒林睫毛微颤,扫在她手上像是被一片轻盈的羽毛,宋知惜赶紧把手挪开。
傅寒林的眼睛慢慢睁开, 在看见她的时候,乌木般的瞳孔看起来有些迷茫,然后渐渐清晰。
他嘴角以很浅很浅的弧度上扬, 维持时间却很短,短得差点让人觉得是眼花了。
“你怎么来了”他问,声音还有些沙哑,听上去有种烟嗓质感的迷人。
宋知惜想,傅寒林好像是不太想看到她出现在这里,脑海中又浮现在他家看见的项链,那颗心微沉“梁洵说你因为喝酒胃出血了,让我来看看你。”
傅寒林薄唇紧抿,有种不近人情的刻薄“你来看我,向彦淮不会介意吗”
宋知惜有些懵,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反问道“他为什么会介意”
傅寒林却不说话了,睫毛低垂,眼中让人看不清情绪。
“你胃还疼吗”宋知惜问,“你这几天都要在医院休息。”
傅寒林沉默良久,最终缓慢开口“不疼了。”
声音却过分沙哑了,里面蕴含的情绪十分复杂。
仿佛在熬鹰一般,雄鹰挣扎许久之后,终于俯首称臣,身上的傲骨也被寸寸折断,口中发出的嘶叫是泣血一般,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他的主人应该觉得高兴,终于将野禽驯服。
宋知惜以为他口渴了,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要不要先喝口水。”
傅寒林接过,很缓慢地喝着,一直没有说话。
过分安静的环境中,宋知惜不由自主地想,梁洵说的话可能也只是他个人的想法而已,她看不懂傅寒林,可能梁洵也是。
“梁洵把你家的钥匙给我了,我从你家带了一些你的衣物过来,你不要介意。”宋知惜把钥匙递给傅寒林。
傅寒林看了一眼,似乎钥匙串上的某个东西让他觉得刺眼,他很快地夺过,却以一种并不珍惜的力道飞快扔进了抽屉中。
宋知惜有片刻的呆住,她想,傅寒林应该是不欢迎她去他家里,她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就因为梁洵一句话吗
不全是,还因为那颗一听到傅寒林住院就忍不住的心,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放不下傅寒林。
不过现在也好,至少她这颗心才刚刚蠢蠢欲动,还不算晚。
她再也不敢把那些话问出。
梁洵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呀
你不要再喝酒了,如果是因为我,那更不需要再喝酒了。
傅寒林,你真的喜欢我吗
还好,她没有再一次自作多情。
“衣服我给你放在这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宋知惜说。
傅寒林却忽然抬起头看她,眼中幽灭一切的死寂,唯独她的身影映在他眼中,像是一把小小的火焰,他的目光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