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只是要让自己的名声在士林中保持清白,经过今天这么一场“陷害”,之后那些人无论再说什么,只要拿不出切实的证据,都休想再把原身干的倒霉事儿栽到他头上
至于马老三,谢良钰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他还指着这条小泥鳅,钓出来后面的大鱼呢
“我就说,”馄饨摊老板抹了把汗,憨憨地笑起来,“小相公你看着便良善,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周围大多数人都轻易相信了谢良钰的说辞,见他处变不惊,甚至对他生出了几分敬佩和无端受难的同情这人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出如此昏招污人清名
他们都是要求功名的人,想想这样的毁谤若是无端落在自己身上简直背脊都发凉,这也太可怕了
要知道,前日朝廷可刚抓了不少人,整个清洗了本县县衙,又接连取缔了大大小小那么多家赌馆,坊间甚至有风声,这事跟白莲妖道有关这时候跟他们的赌场沾上关系,那不是自绝于仕途,找死嘛
几个读书人甚至义愤填膺起来,一个穿天青色长衫的年轻人首先站起来,沉声道“社学门口,岂能如此喧哗此人言语无状,直送他去报官就是。”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欺压良善”
“这偌大的安平县,自上而下沆瀣一气蛇鼠一窝,那狗官都被抓走了,这些地痞流氓还在作威作福”
“送他上公堂”
“对,上官府告他如此恶赖之人,决不能轻饶”
可怜马老三口不能言,急得几乎晕厥过去他是没想到一群看着软绵绵的读书人竟也有气性,再加上一时贪念,才接了这个活儿最近县衙抓得紧,这些读书人又能说会道,很可能真判他个罪,要是把自己搭进牢里去,那可就亏大发了
梅娘偎在谢良钰身边,气呼呼地看着这个疯子,可对方一把年纪,如今狼狈得涕泗横流的模样,又实在让她有点可怜。
谢良钰看到她脸色,心里一动他总是有千般手段,却都是不愿意在梅娘面前使出来的,他生怕梅娘不喜,或畏他惧他,就像前世那些虽忠诚,却在他面前诚惶诚恐的下属一样
“梅娘,”谢良钰的嗓子有些发紧,“你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可怜,想要放过他”
他都开始在思索小姑娘若是真的不落忍,自己要怎么在没有这条鱼饵的情况下进行计划了总之千种万种谋略,总都没有让心上人开心快乐重要。
却不想梅娘瞪圆了眼睛,小脑袋顿时摇成了拨浪鼓“那怎么行他那么害你,相公你可不能心太软”
谢良钰张了张口“我”
洛梅娘气呼呼地拍了他手臂一把“我知道你们这些人讲究什么君子之风,可这种人,你哪儿跟他讲得通道理,你是仁慈了,可他往后怕还要害你就、就”
梅娘绞尽脑汁想要说出个什么“典故”,好让傻相公加强防备心,别老是这么心软,可她一急,刚才还转在嘴边的几个警戒故事一下子全想不起来了。
谢良钰哭笑不得,他方才都在担心什么啊怎么现在角色一下子颠倒,反而是梅娘开始教训起自己来了
“仁陷于愚,固君子之所不与也。”谢良钰摇摇头,看出梅娘的窘境,轻笑着接上这句话,又站起身来,朝着那摊主拱拱手“老哥,我怀疑这人与前日朝廷抓获的白莲教妖众有关,纵不得他。可否麻烦你帮在下送他去衙门”
马老三说不出话,可没有聋,此时听着他们就要处置自己,又把白莲教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都要急疯了,一时也顾不上身上疼痛刚才那股让人生不如死的锐痛减轻了不少连忙手脚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