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点水,随意洗了螺子,又按照林雍昨日教的法子,把肥猪肉剁成了肉末。
王鄞用刀不熟练,手指握的用力,连胳膊也使了不少劲,把菌菇切的大小不一,还累得手指直抽筋。
他想着明明菜刀在林雍手中,就那么轻盈顺畅,怎么到他这就百般不听话
心中虽有些郁闷,但还是默默做了事。
昨晚柴火是林雍烧的,王鄞要煮面,首先得烧柴。
他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才在灶台角落发现了一盒火柴。
虽没打过火,但却也知道原理。
王鄞捻了根细火柴,用力一划,瞬间燃起的火光,把他吓了一跳,随手丢了火柴,落地就灭了。
他再接再厉,又划了几根。
可无一不是刚烧起来,就怕那火柴顺着木梗烧到手指,还没点燃引火用的茅草,就已经顺手丢掉。
几次下来,晒的干透的茅草竟是还没点燃。
王鄞有些气馁,但同时又不肯服输。
只不过是点个火罢了,若是连这都做不成,还谈什么以后
他不屈不挠地点火,哪怕火快烧到手指,这回也强忍恐惧,坚定地塞进灶膛的干茅草中。
没多久,火苗顺着干叶子噼里啪啦地烧开,总算是引火成功。
王鄞丢了几块木柴,顺手擦了擦额头滑落的汗珠。
等林雍做了计划,从屋里走出,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呛人焦味,顺着房门大敞的厨房飘出。
他心头一紧,连忙跑进厨房。
一见到王鄞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锅灰,就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在做饭呢,还是在搞破坏呢。”
走近了一看,原来是面条吸干了汤汁,一不小心粘锅,烧糊了。再加上灶膛里柴多火大,浓浓的烟气飘出来,在厨房内徘徊不去,呛人的很。
王鄞脸一红,闷声道“我已经水放的够了”
林雍加了一勺水,又重新放了几样调料,“不是水少了,是面多了。这面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了,下回记得少放些。”
王鄞局促地点头。
经过刚才生火烧柴,他不仅脸上黑了,连衣襟、袖子处都黑了一片。
刚才忙得焦头烂额,没工夫顾上这些。
此时林雍来了,挽救了大局,他一闲下来,看到这脏污衣服,顿觉得碍眼。
只可惜出门匆忙,不仅没带银钱,连换洗衣物也没打包,如今囊中羞涩,又是窘迫又是为难。
“怎么了”
林雍尝了尝面汤。
虽还有些糊味,但被他下了较重的调料给掩盖过去,吃起来倒还有几分鲜。他满意地合了锅盖,回头见王鄞揪着衣角,心事忡忡的模样,顺口问了句。
“没、没什么。”王鄞心中焦虑,却不敢开口。
三日的试用期还未过去,他如今吃住都受人照拂,又怎能开口预支月钱。
这念头在王鄞心中闪过,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其实说说倒也无妨,我要是不愿意,你还能强逼我么不需要这么拘谨。”林雍摸着自个儿的下巴,觉得有些好笑。
他自觉性格温和,为何眼前这少年总觉得他难以亲近
是哪里出了错
王鄞生性爱洁,昨日赶路风尘满面,再加上大堂跑腿,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恳求道“雍哥,我想向你支两日的工钱。”
林雍挑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