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天不给我活路啊”陈文呜咽了一声,捂住了脸。
到了午时前后,林雍一打开门,就看到外头聚了好些个半大少年郎,全是附近国子监里的学生。虽说平日里会携了亲朋好友常来此处,但像今日这样,猛地出现十来个,倒是从未见过。
“掌柜的,我们可听说了啊”
“铺子被砸,会不会影响开店”
“今儿可是定元拉我们来的,要是吃不着东西,就得请我们上庆楼”
“说得对请我们上庆楼”
“窦泉你跟着起什么哄,那庆楼是什么地方你也好意思叫定元请咱们”林角与周定元交好,自然看不惯其他人如此诈他。
虽然知道周家中殷实,一顿两顿请得起,但那时在普通小店中。饶是在汴京七十二正店中,庆楼也绝对属于一流水准。再加上靠近御街,不少贵族官僚,常在庆楼请客吃饭,久而久之,便成了非富即贵聚集之场所,一顿下来,价钱也非常可观。
俗语有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要真让他们上了庆楼,指不定还要怎么敲周定元一笔呢。
林角平日里胡闹归胡闹,这种时候却本分得很。
“就是。”刘子邕附和,“再说林掌柜既然开了店门,就说明生意无碍,你提这么多做什么”
“好了,都别说了,没看到后边排了好些人了么别在这挡着道。”孙钰扫了一眼伸手,左右手各抓住林角与刘子邕前后脚进了店。
半开玩笑提议庆楼,没料到是这般情形,窦泉脸色一僵,又碍于人多,不好离场,只得面目表情跟在后头一同进了。
“客官要点什么”王鄞左手捧着个本子,右手提了只细毛笔,笔尖蘸了墨,挡在必经之路上,还未分发取餐牌,便先问了要求。
此举与之前并不相同,林角微微一愣,身边的周定元就已先一步出声。
“鼎边糊,配一根油条。”
“鼎边糊、油条各一份。”
王鄞低头,只以其中一字来代称吃食,飞快在纸上落笔。
一直写到孙钰,他个子高,低头就能看见纸上的字。
字迹娟秀,如行云流水,可见功底。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被王鄞察觉。
要说以往,王鄞定然移开视线。
可跑堂两日,自知大忌,硬逼着自己与人双目平视,倒也渐渐习惯。
此刻自然而然对上孙钰双眼,墨瞳微弯,清声道“客官还要什么”
孙钰摇头,只称赞道“小哥这字,舒展处尽展其势,内敛处不乏其韵,好字,好字”说完,他大步一迈,就走了。
同行数人好奇,都挤着凑过来要看。这大大拖延了进度,惹得后来人抱怨,才肯老实记下菜品,跑去后院占了两桌。
“都怪定元,算算次数,这是第三回了。”刘子邕叹道。
“钱倒还好说,毕竟值得价钱。只是来来回回,都要去了一个时辰,要能用来念书,都能背下半篇文章了。”林角也点头同意。
窦泉瞥向右侧,沉声道“定元兄今日如此沉默,可是因为我刚才那番玩笑话”
周定元摇头,“你不要多想,只是上回我行事失礼,不敢冒失罢了。”
众人闲着无聊,好奇要周定元描述当日情形。不过一听他说起那日落榜,顿时一阵沉默。
两桌十二人,上榜者不过孙钰一人。
一提起这个话题,皆被勾起了伤心事,直到王鄞端着托盘上菜,才又活络起来。
“哎哟这个味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