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隗达哪里肯听,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催促着翻雪快跑。
翻雪步子跑的大,一脚就踩进了菜园子。
菜地里的土是专门翻过的,又松又软,跟硬土地截然不同。
一脚松一脚硬,饶是翻雪也不小心平衡不稳,速度慢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林雍就已追上。
他抛去手上的木棍,拽住翻雪屁股后的长毛,痛的翻雪嘶鸣一声,差点把还没坐稳的乌隗达给摔了下来。
“还想跑往哪里跑”
林雍一手抓翻雪,一手攥住乌隗达的裤腿,怒而反问。
乌隗达见没了逃跑的希望,也不再跑,从翻雪身上跳下来,讪讪道“不跑,不跑了。”
“你每日来我店中吃饭,就是为了把翻雪偷回去”
“是,是啊。”
乌隗达有些难以启齿。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答应了谁扑赢了,就该将翻雪让人。
如今反悔,还做出这样的下作行径,确令他无比羞愧。
只是翻雪从小长在他身边,要真为了这么个理由,就将他给卖了,乌隗达是万万做不到的。
他原想着先将翻雪带走,等弄到了银钱,就偷偷还给林雍,算是弥补他的损失。
但想象是很美好的。
他一个胡人,在多年对峙的大宋京都想赚钱,简直是难如登天。
再加上乌隗达吃得多,又兴冲冲地跑去瓦子瞎逛,等从里头出来时,莫名其妙就身无分文,在里头花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囊中羞涩,更只能以偷来带走翻雪了。
“你不是说,你堂堂男子汉,说了给就会给吗那你今天是干什么还是说承认你不是男人了”林雍气昏了头,连说话也刻薄起来。
乌隗达挠了挠后脑,“这事做错了,我认。”
“既然你舍不得翻雪,当初又为何要以它做赌”
“这个啊,实在有些说来话长。”
林雍把缰绳从乌隗达手中扯过,冷冰冰道“没事,你可以慢慢说,反正有的是时间。”
“其实我是来汴京找人的,只不过一路走来,所带的银钱花得精光,又卖光了身上值钱的物件,就想着赚点钱吃饭。”乌隗达郁闷道,“我听人说六枚铜钱得混纯的几率小之又小,这才敢以翻雪做押。四五十人都没成功,怎的你一投便成了。”
来找人
林雍当然不会问他来找谁,汴京人口众多,他又哪里识得全
只不过考虑到眼前此人每回到一绝,都要吃寻常人四五倍的饭量,又不觉得将钱花光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既然想要做赌,就得承担的了后果。没谁一定不输,这个道理,你难不成不知”林雍把翻雪系到柴房门前,才发现原先用来捆绳子的柱子,少了一层木皮,看这样子,倒好像被翻雪踹了一脚似的。
“现在知道了。”乌隗达声音更低了。
外头动静这么大,就在隔壁睡着的王鄞没理由不知道。
他披了衣服,点了蜡烛,就推开门出来。
烛光虽然微弱,但也能看出乌隗达的面容。
王鄞惊呼了一声,倒退数步,“这这这胡人因何在此”
“偷马的。”
林雍答的言简意赅。
“果真来偷了胡人当真信不得”王鄞生气道,“雍哥快将他捆了,天明时送交府衙。”
“不成不成别送我去府衙。”乌隗达连忙摇头,“只要能将翻雪还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