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在众人的围殴之下。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在一堆男人的围殴下,只有抱头痛哭的份儿。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清寒。
前几日下的雪尚未融化,渗出寒气,北方的晚风不比南方,格外的锐利。
两个举子互相搀扶着,一走一跛的走向了客栈。
许是怜悯,王举子好心的在自己的房间中给孟明打了地铺,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咳咳,咳咳。”孟明在剧烈的咳嗽,消瘦的赌徒终究是本性难移。
拍着他的后背,赌徒的脊背咯手,王举子注视着他的眸光中含着同情,眼底带着畸形的轻蔑。
“他们怎么打你了我们去报官”王举子义愤填膺,“天子脚下,哪儿由得流氓放肆”
“别别”孟明面上慌乱,凌乱的额发遮挡了眼睛嗫嚅道,“因为我欠了他们的钱。”
“欠钱又不是不还他们怎么能打人呢”王举子振振有词,瞧着模样就是要拉着孟明去开封府,“我们去讨公道”
“别别别”孟明几乎是弓着身拉住王举子,消瘦的面庞上流下了两行清泪,“其实我那钱,打了欠条”
“打了欠条又怎么了”
“我拖了几年了”孟明嗫嚅着说出了真相。
正因如此,到了开封府,得理的人也不是孟明。
王举子心间盘踞的火焰霎时熄灭,低着头看着消瘦又可怜的男人,低声叹气道“怎么这样呀最近别赌了。在客栈躲躲吧。”
“好好。”孟明忙不迭点头,在困窘的情况下想起了家人,喃喃道,“小云说的也对。”
还是安心考科举吧。
他又否决了刚刚的想法。
不行不行。
安心准备科举肯定会被他们骚扰的,先还债吧。
今天已经赢了一两银子,再赌一次,没准就会赢回来,肯定可以赢回来的。
前几天一直输的那个老许,不都赢回来了吗
在不断的催眠下,孟明渐渐挺直了腰杆,颓靡的神色时而兴奋,时而纠结。
孟明看着前几日新交的好友,目光闪烁着说不清的信心道“王兄,我其实还有一个表弟在京中,我可以向他借一点儿钱,再赌一次,没准可以一举赢回来。”
“你”王举子瞬间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竟然说话都不利索,“你”
孟明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絮絮叨叨“我那个表弟叫步青云,你们没准认识”
王举子刚刚心里憋的那团气消散,惊愕爬那满心头,愣愣的听着孟明继续。
“不过我表弟说我家里经济拮据”孟明的声音渐低,似是想起了步青云曾经的忠告。
王举子眼前仿佛看到了步青云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甚至于挥金如土。
以及
字字珠玑的文章,下笔有神的速度。
一股莫名的气存在心脏中,王举子突兀道“去借吧。”
直视着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孟明,王举子笑道“我确实认识他,他不差钱。”
王举子仿佛有团火在心脏中燃烧,一字一句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他不差钱,你是他表哥呀,守望相助,不是应该的吗”
嫉妒的毒汁早已遍布了他的心扉,然而他却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礼记有云,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助人为美德,更何况你俩还有一层血缘关系。”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