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之穹都忍不住抖了抖鸡皮疙瘩。白渐潇不关心这个,他比较关心陆之穹怎么死的,捏了把他的胳膊,催促道“然后呢”
“塔是为了配合阿莫尔的能力建立起来的,最开始塔只是一个放大器,用来增强阿莫尔的感知能力,后来经过无数次的钻研和探索,塔甚至拥有了收发信号的功能。在阿莫尔能力的加持下,大概在九年前的某一天,我们收到了第一个外界的信号,那是在一个清晨,塔中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国歌声,想来应该是外面的节目在直播升旗。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歌声响起的时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眼都是泪水地望向高塔,明明在唱起来、起来,他们却一个接一个地跪下了去,朝高塔膜拜。阿莫尔站在莲花般绽开的高塔之上,就像神明一样。
“那时候,是人间收容所的鼎盛时期,我们拥有别人所没有的希望。那一年唐渊也成功变成了人类,可惜他根本就没有身为人类的自觉,就像往常一样会随意打翻水杯和花瓶,但你知道,很多事情猫做起来很可爱,但人做起来就很讨厌了。我花了很长时间训练他做个人,收效甚微。”
白渐潇回想起唐渊那我行我素的样子,深表赞同。
“有一点与别人不同,他很爱我。他没有人类的道德是非观,是最纯粹的动物的爱,也就是说,哪怕我在外面屠了十座城,在他眼里也不会比没收他猫罐头更过分。有段时间我几乎众叛亲离,是他陪我度过了那段岁月,我因此很感激他。
“我和阿莫尔越走越远了,他越是受到众人崇拜,我就越讨厌他,我越讨厌他,对待他就越粗鲁,众人也就越憎恨我,就像一个恶性循环一样。阿莫尔还像以前一般温顺,无论我让他做什么事,他都微笑着答应。有一次我随口说了一句是不是叫你去死你也去他真的转身想从塔上跳下去他在用自己的办法折磨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和阿莫尔的关系呢”白渐潇问。
“我做不到,”陆之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耻辱,我宁愿把它带到坟墓里”
对自己另一半灵魂的嫉妒、憎恨,这是何等丑陋的情绪,光是拿到阳光下就让他感到自惭形秽,如果不是面对白渐潇,他不会有勇气说出这些。但也正是因为面对,暴露内心最黑暗的角落才会让他格外感到羞耻和痛苦。
白渐潇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刻意地打断他的思绪,“水都冷了,我们去床上说吧”
“先把头发吹干,你体质差容易感冒。”陆之穹在抽屉里翻找吹风机。
白渐潇心想他录节目通宵连轴转不带喊累的,已经是业内知名的耐操了,怎么到这儿就变成“体质差”了他有一肚子意见,却乖乖坐着,任陆之穹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好了好了半干就行,再吹就损伤发质了。来,我帮你吹吧。”白渐潇转过身,却见陆之穹的头发已经干了。
“你头发什么时候干的”
“啊,很简单,像这样把水分分离出来就好了。”陆之穹抖了抖手上的湿毛巾,毛巾中的水分瞬间全部化为水珠飞了出来,变成了一颗飘浮在空中的水球。毛巾仍然维持着拧巴的姿势,却已经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