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想白渐潇就觉得困难重重,时间回到了一年前, 殷千翎他们根本不认识自己, 也根本没有经历过那一连串的变故,光凭一张嘴说说真的能让他们信服吗
不幸中的万幸,阿莫尔还认识自己, 白渐潇立刻将关于弃婴的一切都告诉了他。阿莫尔听后沉思良久,“所以说, 我居然是一个神”
“不可思议对吧,”白渐潇说,“刚猜到的时候我也很难接受。”
“不不, ”阿莫尔笑得很得意, “我早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果然我有着很了不起的背景呢”
等等, 明明是甜美可爱的那一半, 为什么这家伙也继承到了本体嚣张狂妄的部分白渐潇不由重新打量了他一眼, 阿莫尔只是望着他甜甜地笑。
“你能这么快接受, 我也就放心了,”白渐潇叹了口气,“要是他也能这么容易接受这段过去就好了。”
“陆之穹是最难搞的, 我们把他放在最后吧。事不宜迟,我们必须把大家都召集起来。”阿莫尔站起身来,“先去剑阁好了,尹橙和纯钧还是讲道理的人。”
换言之,剩下的小队成员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一个比一个不做人。
白渐潇有些犹豫“见到尹橙他们我该怎么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到他们信为止,”阿莫尔拍拍自己并不结实的胸脯,“别担心,有我在。”
被那清澈如晴空的双眼凝视着,白渐潇的心都要化了,和阿莫尔在一起,好像一切烦恼的褶皱都被能被温柔地抚平。
白渐潇收起了翅膀和光环,扯了扯身上的麻袋长袍这还是弃婴大发慈悲给他变出来的,“你这里有衣服吗我穿这身可能不太方便。”
“嗯”阿莫尔伸手握住他的腰,然后一路向下摸到大腿,“穿我的吧,我给你挑。”
不由分说,阿莫尔打开衣橱,一件件衣服拿出来给他试,好像在打扮芭比娃娃。白渐潇看他开心的样子,也纵容地配合,直到阿莫尔要给他的发间别一朵花,他才强烈地表示抗议。
阿莫尔稍微比他高一些,衣服穿上去也算合身。白渐潇把衬衫袖子折起来,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个黑发的年轻人也安静地回望着他。好久没这样照过镜子了,白渐潇忽而有些失去实感,镜子里的人熟悉又陌生,他比以前更加瘦削,肌肉线条更加清晰,相貌倒是没怎么变,五官却显得冷酷分明,眼神也有了冷冽的肃杀之意。这些气质的微妙变化,让他自己也对自己感到陌生了。
这一年的监狱时光就像是不断地下沉,冒过弹雨枪林,挨过刀削斧凿,历经百难千劫,这些都是时间留在他身上的刻痕这是剥夺记忆也无法带走的东西,就像他下凡遇见陆之穹时,轻易就能发现他的挣扎和痛苦,这是他用一年时间镌刻进他灵魂深处的刻痕。
由不得你忘记,白渐潇看到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自信的微笑,陆之穹啊陆之穹,别想那么轻易把我忘掉。
“走吧。”白渐潇合上镜子,向门口走去。
阿莫尔的手小心地摸上了他的手指,目光满怀期待,“牵手,好吗”
“嗯。”白渐潇反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就这样走在收容所中,坦然地面对所有的目光。尽管阿莫尔没有宣扬,不知怎么的会长突然交了男友的流言已经漫天飞舞。一时间偶然经过的“路人”大大增加,明里暗里地偷看。
有的人呢,来之前撸起了袖管子,信誓旦旦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