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他干巴巴地胡扯“最近要降温,你带毛衣了吗。”
周苍衡扭过头“没带。”接着往他身上单薄的外套上瞥,“怎么可能。”
“唔。”吴景文手搭在车窗边,眼前多了滩水渍,他打开雨刷,“怎么又下雨了。”
车窗闭得严严实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周苍衡从上车后一直煞有其事地观察车后,确认目前没有人跟踪。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松口气的同时注意到后视镜后边挂着个新玩意。
吴景文问“好看吗新买的。”
考虑了他的消费水平,周苍衡依旧无法对着这塑料水晶般的长方形物体作出评价。
半晌后他点点头。
吴景文十分受用,他的审美得到了肯定。这玩意地摊上十块钱俩,可惜付钱的时候城管来了,只来得及拿一个。
雨水溅起泥泞的水花,周苍衡盯着前面蜿蜒无尽头的道路,汽车橘红色的车尾灯如同放大般的灯笼,占据他绝大部分的视线。
周苍衡干脆垂下脑袋盯着手,顺道说了句“我要见季晨一面。”
吴景文手指敲打着车壁“见他做什么。”
周苍衡拉起围巾盖着下半张脸“季鸣死的蹊跷,带走他所有的秘密,眼下能挖一点是一点,总比大海捞针容易。”
一听这话细思极恐,周苍衡死里逃生没几年,现在又一头往里扎。
吴景文曾以为周苍衡在这九年时间内惹到某些人,因此被追着不放,从徒手制暴徒变成这幅又残又瞎的可怜样。
但现在一想,却觉得他从一开始或许就不是金蝉脱壳而是谋而后定,那个盘着腿喝茶算账每天能睡十个小时的安逸形象似乎只是假象,那个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自己并且当机立断摆脱危险的人才是他。
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如果他没偶然地发现周苍衡的秘密,那么周苍衡应该会不漏痕迹地做完这些事,现在的情形下,他倒是坦白,一坦白省去许多他们之间不必要的冲突。
干脆利落得过分。
吴景文复杂地摩挲着粗粝的方向盘。
怎么就这么不爽。
反倒周苍衡没多大情绪起伏,甚至还有点昏昏欲睡,真皮车椅贵得舒服,加上吴景文突然不说话了,他等待了会,没等到回应就睡了过去。
刘海在额前盖下一片阴影,使得他整个人包裹在柔软的外表下。
吴景文诧异地想“就这么相信我”
又带着点道不清的欣慰。
吴景文右手矜持地撑着周苍衡耷拉下来的脑袋扶正靠着靠枕,趁着红灯最后十五秒探身过去摆正他的安全带,耳边被吐出来的温气吹得耳尖发烫。
“”
吴景文一顿,抬头注意着周苍衡,只见他紧闭着眼,黛山似的眉尖痛苦地蹙着,嘴唇被咬得泛白。
秦什么
吴景文轻声问“谁”
周苍衡嘴唇翕动声音微乎其微,吴景文侧耳凑过去,在混乱的字眼中辨别出两个字。
他说“赵秦。”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呈现两极分化,比起充满阳刚脚臭汗味的办公室,周苍衡的办公室极其简洁。
唯一充满个人色彩的是窗台边种的两盆胡萝卜,整个办公室个个都觊觎着啃上一口。
其实两盆胡萝卜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