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原原本本地将她的使命转述给了她她从不可说处来,守着这座岛,要杀死每个可能暴露这座岛秘密的人,然后他耐心地带她辨识地宫中的物资,教她怎样修缮木塔,怎样使用机关,怎样延续使命。
他们就这样坎坷地生活在了一起。
后来又一场不可预料的海难,把刘苗几个人送上了这座岛。何咎见到几人后,就安排他们住进了自己的住所,还告诉了他们这座岛上食物的分布处,以及避开重重机关保命的方法,便是如此,他们才能在这座极度危险的岛屿上活到了逃走的那一天。
路潇问“何咎帮他们逃走了”
“他虽然对人情看得很淡,但还是有亲疏的,那些人是自己逃走的。其实我根本不关心那些人的存在,他们的竹筏都无法控制航向,根本漂不过浩瀚的海面回到陆地,只会随洋流逐入更深处的大洋,我想他们就应该那样死了。但是那天,何咎想把他们救回来,结果何咎死了,他们还真的离开了。”
凌阳弋十分惊讶“他们杀死了一个青羽”
“不,那是一场连我都没见过的巨型海啸,40米高的巨浪一度将这座岛淹没,何况在海上的何咎呢他终究也只是个人罢了。”
凌阳弋“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海啸,竹筏又怎么能逃走”
“很蹊跷是吧后来那个女人还回来过一次,依旧是一场海啸帮她逃走了,今日你们出现在这里,证明那场海啸再次帮她回到了陆地。”女人用食指绕着头发,冷淡地说,“从几年前开始,我就感觉这里就多了个人,他一直在围着岛转,如无意外,这两件事都是他做的,这人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却从不敢上来见我。”
路潇“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个地方。”
凌阳弋稍稍向路潇倾身“喂,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他能游刃有余地躲在这座岛上、杀死青羽、制造海啸,怎么可能不知道刘苗会把黑带回城市听着好像不是什么守序善良之辈啊。”
女人把梳顺的黑发挽起成髻,又轻抬起右腿,撩起遮住小腿的红纱,只见她象牙似的小腿上另缠着三尺青纱,她将青纱解下,权作衣带系在腰上,那一袭红纱便徒然贴身起来,勾勒出她猎豹般活力充沛的身姿。
“我和这座岛从不在意普通人,他们带不走这座岛的秘密,他们只能从这里带走灾难和死亡,但你们不一样,你们很厉害。”她终于从丝网上站了起来,“不过也没有关系,为了防备这一天,我们做过很多准备。比如最开始的一些人,花了几百年的时间,在这座岛的下面雕刻了一尊异界生物部分肢体的雕像,不要怪他们有始无终,这一鳞半爪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全部心力和生命。这项工程中难的是赋形,毕竟它的身躯是那样庞大诡异,你不能用任何精准的比喻来描述它,它是具象的恶意,有形的暴戾,身负灵性却混沌而愚痴”
伴随着她絮絮的语音,空气里突然多了一种冷酷的气息,鸣砌们簌簌战栗起来,地宫随之开始摇晃。
路潇四面环顾,却找不到威胁的来源“怎么回事她做了什么”
凌阳弋皱眉“我也不知道”
女人不太高兴他们的闲聊,竖起食指抵于唇前“嘘,安静,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即便资历最深的修行者,也要避讳它现身过的地方,那些偶然一瞥过它的世界、或者侥幸从它视线内逃脱的人,把它存在的地方命名为都卢难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