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毒雾能伤到仙识,他又要对付这一身是毒,修为还隐隐超他一线的妖兽,自然是无暇他顾。
其实,妖兽大多领地意识强得无可救药,在自己的地盘里,是不会允许有能威胁到它自身地位的存在的。因此,这方圆几里,也就这么一头半步元婴的妖兽,其余都在筑基期以下。一般而言,季隐微还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
他低了一下眼帘,拔刀出鞘,春愁平素不太明亮的反光在这昏惑环境中显得有些森寒,刀气凛冽,毒雾直接被冲散了些许,灵气外放,把毒雾直接隔绝在外。他脚下踩着的一头妖兽已经躁动了起来,不停地摇头摆尾,试图把头上的猎物甩下去。
而谢惊年的猎物已经率先发难,从鼻子里喷出一道水箭,直刺他而来。
这玩意体表坚韧,刀枪不入,体内则一身是毒,栖息在千月湖里,没把这周围一片都变成寸草不生的毒沼已经是它们不太爱张嘴的功劳。干净的水在它身体里走了一遭,立刻就变成了浑浊的毒液,又兼速度极快,谢惊年甚至听到了破空之声。
若是被打中,只怕会直接把他刺个对穿,毒素入体会如何就更不必提。
他还能感觉到那来自高阶凶兽的压力,这让他的灵力流转都有些许不畅,脚下妖兽却在此时忽然一个大力摇头,谢惊年这回没控制自己,顺着那力道被甩了出去。
堪堪和那道水箭擦身而过。
那半步元婴期的妖兽显然已经修出了一些模糊的灵智,见此仰天怒吼了一声。先前载着谢惊年的小怪首当其冲,瞬间被磅礴的妖力震死。周围的千月兽也未能幸免地遭了池鱼之殃,被震晕震残的不在少数。
在千月湖靠岸一带,季隐微也被冲击得一阵眩晕,回神之际却发觉他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他不由得抬头往湖心处望了一眼,但见茫茫大雾中鬼影幢幢,哪里分辨得出哪个是谢惊年
他只当谢惊年是刻意引着那大妖发声,因为他发现,在他目力能看到的地方,只有他周围的妖兽没了动静,稍远一点的却还在动弹。一时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心说,师尊面对着那样一头实力强横的妖兽,只这一声兽吼,他隔着这么远尚且无法避免地被波及,处于中心的师尊不知该有多凶险。他自己危险,却还记挂着他。他又怎能一直被困在此处就算无法为师尊搭一把手,总也要为他把旁的障碍扫清。
这就纯属巧合,他看到的会动的千月兽,其实已经是新一批了。
但因为心里存着这样一个念想,他下手愈发迅速,不再满足于在岸边清理残兵,有时拼着被刮掉一块皮肉,也要往湖心靠近一步。
反正他带的丹药够多,不怕消耗。
湖心的谢惊年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生死搏战中。若说他一开始带季隐微来此,确有私心,此时却已然完全把季隐微忘在了脑后。
他能感到每一次和死亡擦肩时身体本能的紧绷,人对于死亡的恐惧与生俱来,他知道自己是在“害怕”,然而心境却始终一片澄明,不仅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在血脉深处,甚至还因为每一次身躯被激起的些微反应而感到一丝隐隐的快意。
尤其是,他的金丹在急速地运转中变得愈发明亮,灵力不断地冲刷着他的灵脉,在这过程中,他的每一次出招,对自己的把控都更加精准,这种实力渐渐增强的感觉,也让他有些喜欢。
一人一兽不知道已交手了多少个回合,尽管到目前为止,双方都没能对彼此造成丁点伤害,但谢惊年清楚,这一局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