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沉重似野兽般的呼吸声开始在其内凝聚。
“我找了你很久。”塞拉法克斯的头颅略带感慨地说道。“混乱的时间和历史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但万变之主的承诺”
他大笑一声。
扎布瑞尔停下追击的脚步,回头凝望,看见那肿胀的身躯正迅速萎缩、变形。血肉的质感在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树皮的粗粝。
不消半秒,一颗大得诡异,也绿的诡异的巨树便取而代之,立于原地。它的根还在地下舒展,扎布瑞尔能清晰地听见那根系嘎吱作响地穿梭泥土时发出的可怕声响
暗黑天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就好像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了他即将发生什么。
“居然货真价实,你敢相信这种事吗”
头颅喋喋不休地说,声音正在逐渐变得遥远。尽管它还待在原地,没有动弹,甚至在缓缓解体,渗入泥土之中。
扎布瑞尔弯腰捡起动力剑,朝着巨树走去。他仍然疲惫,但战斗意志还在。
与帝皇一别以后,他心中再无半点迷惘。纵使不知自己身处何时,纵使经常性地迷失方向,被带往不可知的时间乱流深处,他也从不退缩或止步不前,更不要提放弃。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巨树跟前,按动剑柄末尾,启动分解力场,便要把它砍伐然而,手臂不过刚刚举起,地面便裂开了,粗大的根须窜出地面,死死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阴风呼嚎,明明是晴空万里,周遭森林却传来了极其惨重的寒意,犹如正在经历凛冬。动力甲开始向扎布瑞尔示警,告知他多处受损,也告知他遭遇到未知电子讯号扰乱
数百行乱码就这样在他与树根的角力中飞速滑过了视网膜,最终,0与1共同交织成为了几句汇报。
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从他全身上下所有动力甲神经接口中传来的骇人痛楚。黑烟与电弧从动力甲内部接连爆发,扎布瑞尔痛吼起来,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些汇报。
他感到一阵沉重。
伺服马达正在停转。
检测到重大受损,尝试超负荷运转以维持基本运行。
尝试失败,无法重启,无法连接到伺服马达,无法打破桎梏。
程序出错尝试重启。重启中,重启失败,拒绝重启。检测到不应出现的逻辑错误,即将对错误进行汇总。
错误报告a01没有错误,重新定向,重新编辑编辑中,编辑完毕,输入完毕。
通知本机将执行欧姆弥赛亚的设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穿戴者。为达成这一目标,本机将进行自解,以断绝动力盔甲这一层面上敌人正在对你施加的影响。
暗黑天使的扎布瑞尔,本机很荣幸与你并肩作战。为了欧姆弥赛亚。
“我很遗憾,兄弟。”
塞拉法克斯的头颅又开口讲话了,扎布瑞尔有心想回头,但更多的根须已经趁着那一小段时间缠上了他的身体。
这古怪邪法制造出的东西力量大得惊人,无论他怎样挣扎反抗也无济于事,只能让根须缠得更紧。
剑已经被夺走,他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扯开了,这简直是耻辱中的耻辱。而且,他的动力甲也已损坏,无法再辅助他进行任何附加发力
以上这些都是某种存在于暗黑天使脑中的官方词汇,是他努力地想用理性说服自己的语言。而那最为真实也最为响亮的、此时此刻就回荡在他心中的一句话,听上去却相当错乱,甚至足以使他显得疯癫。
我的战友死了。扎布瑞尔悲痛至极却又混乱无比地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