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作风问题没嫖没赌,每天累得跟头牛一样,什么破烂事儿都丢我这儿, 结果连个名额都不给。”
“忍忍吧, 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干的比你还多,什么杂活儿都干, 下过地开过车不都这么过来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不了什么苦头,你姥姥姥爷就是太宠你了,惯得你这脾气。”
容凌没答,因为他接了个电话。
蒲若山老半晌没见他回应,诧异回头,就见他垂着头在那边静静听着,也不说话。
不知为何就觉得不太妙。
“怎么了”
“老张,调头,去香山。”容凌喝道。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门口。容凌下来,穿过庭院直奔门里,脚步倏地停下。
他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坐在台阶上,抱着肩膀,也不说话。
是钟黎。
有一片蜷曲的白茶瓣落在她肩头她也没察觉,红色围巾裹着纤细脖颈,衬得那张脸孔雪一样白,唇上没有什么血色。
容凌过了会儿才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怎么坐在台阶上啊”
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路上他好几次问她是不是他妈跟她说了什么,钟黎都闭口不谈,被问急了她也只是说“没什么,你妈只是想见见我。”
容凌自然不信,顾允章是什么性格是他爸那样的人都没办法拿捏震慑的女人。
那几天他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好就一直留在缦合陪她,后来又嫌那地方不清静,带她去了西单那边的一座四合院。
他鲜少这么伺候人,早上早起亲自给她煮一碗鲜虾面,午后抱着她坐在廊下晒太阳,给她讲故事。那样温柔,情意绵绵,能让人产生深情款款的错觉,可惜终归是个无情之人。
或者说,他把情和利分得很开,哪怕一边定着亲一边继续跟她谈,也能毫无愧怍之色。
钟黎实在没办法懂。
他们这样的人,和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犹记得不久前那个雪后晴天,他们聚在院子里涮锅吃,她喝了点儿酒,不经意托着腮帮子问他会不会娶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不过是一句戏言,她从来都知道不可能。
可他迟疑了,平静俊丽的面孔隐在黑暗里,被庭前摇曳扑动的树影打乱,看不真切。
她感谢他这一刻的迟疑,至少他没有想过要欺骗她。
有些人就是可以这样坦荡决绝,哪怕是做着这样无情的事。
因为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有时候甚至可以骨血分离冷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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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天顾允章一开始什么都没跟她说,在香山那间别墅的宴会厅里,她邀请了一众圈子里的贵妇名媛,席间往来谈笑,没有寻常人。她被邀请至上座,却如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场宴席持续了两个小时,后来才逐渐散去,顾允章终于在客厅里接见了她。
年近五十的贵妇人,保养得仍如三十几许,面上不见风霜,雪白无暇若银盘,唯有微笑时眼尾曳出的一丝细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非常明艳且有气质,看上去精神十足,盘发、白色缎面大衣,戴全套的翡翠饰品,低头喝茶的动作都优雅到让人无可挑剔。
容凌的相貌随了她,两人一看就是母子。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