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这东西值钱他还以为顶多值个一两千万呢。
容凌年前挺忙的,家里来催了几次让他回去吃饭,他都拒了。
直到大年夜那天推不过去了,他只得回一趟。
车过朝阳门又往东驰。年前这个点儿,车流密集,哪怕是贴了几张通行证的车也照样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密密匝匝的车流里,走走停停没个快活。
容凌支着下颌坐在后座,俄而,将车窗降了下来。
一大捧冷空气瞬间灌进了车厢,他掩唇咳嗽了两声。
司机见状可不得了“我的祖宗,您快把车窗摇上吧,病了我可没法跟你妈、老太太交代啊。”
容凌无奈“我只是透个气儿,您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又不是纸糊的。”
正说着话,到路口等红绿灯时有人冲他亮了亮大灯。
容凌回头望去,笑了,将车窗再降下。
司机老张刚要回头说他,忽见旁边并排停了辆奥迪,一看那熟悉的车牌,顿时不吭声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大忙人”冉文聪一条手臂搁在车窗上,冲他笑。
“您悠着点儿,手伸那么长一会儿后面来个不长眼的给您刮折了,那真是大过年的见血光,大大的不吉利了。”
“呸呸呸你丫大过年的咒我”冉文聪笑骂道,又问他,“年前不还有两个民政的大会你爸回了”
“回了,昨儿个回的。来吃饭吗”
“你妈也在”冉文聪忽然警惕起来。
容凌笑“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怕我妈干嘛她是洪水猛兽能吃人”
冉文聪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首长夫人啊,能不怕吗威风凛凛,出行都带八个警卫。你不知道,我那天去京台路过宴客厅的时候就进去顺了一颗话梅,被你妈身边那个女罗刹捆了,胳膊都差点给我拧断了,简直就是心理阴影啊。”
容凌笑话他“谁让你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车开进老胡同已经是晌午了,明晃晃的日头将头顶的电线杆和瓦檐照得闪闪发亮,投下明显的条条幢幢的影子。
这条胡同他很久没回过了,他爸身居高位,自有派发的府邸和办公点儿,平日不住这边,爷爷常年在玉泉山那边的戒备区,往常只有老太太住着。老太太是苏州人,出身书香世家,年轻时是很有名的民间艺术家,也担任过某军区歌舞团舞蹈队队长,门生很多。
顾老师刚嫁到他们家的时候,脾性儿很大,和老太太互相看不顺眼,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后来老太太一气之下就搬到了这处老宅子里住着,不去找他爷爷不肯跟他爸搬到京台那边去,闲着无事就在院子里种种花养养草,心血来潮发个朋友圈倒也舒适安逸,久而久之他们也随她去了。
年纪上来后,顾老师时常也很后悔,天之骄女的脾性也收敛了一些,常带着一些礼物来看老太太,两人这些年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些,不似前些年那样剑拔弩张。
车在胡同口停下,不能再往前了,他和谢平一道步行过去,路上看到个老太太支着个小摊头,寒冬腊月在卖烤红薯,他便买了些,让挑了个大的“天气这么冷,您也早些回吧。”
“一会儿就回去了,我儿子儿媳妇刚从外地回来。”老人家喜滋滋地替他称重,收了钱。
容凌将装红薯的袋子递给谢平“你吃吧。”
谢平“”
到了门口,两人被岗哨的一通盘问。
都是生面孔,容凌便知道这是他爸带来的人,把这屋子围得跟铁桶似的。都是例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