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他也算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了。
以五百骑长驱数百里,去袭击这种将率的防区
讲真,夏侯惠属实无法理解满宠的意图。
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以身犯险,而是有去无回、给贼敌送战功
至于,为何他没有出声质疑嘛
是他也笃定满宠再怎么不待见他,都不会让他去送死。
而见他沉默的李长史,仗着二人的熟稔,便出声戏言道,“稚权方才豪气万千、慷慨激昂之言,犹在耳,今何故踌躇不语邪”
“呵呵”
打了个哈哈缓解尴尬,夏侯惠也随之开口道,“长史又不是不知我性情,既言之,必践之。今我不语,非食言而肥不愿往。只是有感自身愚钝,不解满将军与长史欲我袭此地,于战事何裨益邪”
“吔”
但不知怎么的,平素不苟言笑的李长史今日似是心情颇佳,犹故作听不出夏侯惠潜在之意,挑眉戏道,“方才满将军不是作言了吗乃先发制人、夺贼吴锐气啊”
信你个鬼哦
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暗自腹诽了句,嘴角扯了扯的夏侯惠,索性沉默以对了。
“嘿,无趣。”
见夏侯惠不复争时,李长史也不再调侃,而是嘟囔了声后作肃容道,“稚权,满将军之意,乃是此番袭击后,乐将军引来的五百骑便驻扎在淮南骑兵曲内。嗯,稚权平时若无事,也可随时过来一并演武,但不管贼吴是否来犯,皆无令不得将骑离营。”
原来如此
好你个满宠,竟是拐了个大圈子来夺我五百骑的督领权
且还是伙同了李长史,先为我谋划个远在数百里外的战功,来让我乖乖就范
甫一听罢,夏侯惠心中当即就明了了。
也不免愤愤不平了起来。
虽然他知道,满宠这是担忧他有了五百骑督领权后,将会故态复萌、再次做出贪功弄险的事情来,故而才先为他谋划个小功劳,顺势将骑兵督领权收走。
也算是以全局为重、先将不安稳因素剔除的考虑了。
但有一说一。
夏侯惠自觉性情已然沉稳了很多,也不复有贪功弄险之意了啊
不见随征鲜卑归来,他连知道自身功劳被秦朗有意掩藏时,都不带争辩一句的
连贼吴都有“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之言呢
满宠视我,何以至此哉
一旁的乐良偷偷撇了一眼,然后很自觉的步去就坐了。
且他嘴角上还挂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意。
是啊,他早就猜到这个场景了。
在引骑赶赴来淮南、方至淮北上蔡县他便遇上了满宠早早遣来恭候的小吏,让他将五百骑就地驻扎、孤身来征东将军官署报备时。
更莫说在离京师洛阳之时,天子曹叡还特地告诫过。
叮嘱他虽为夏侯惠的部将,但到了淮南之后要优先谨从满宠的调度,不可盲目随着夏侯惠肆意妄为。今满宠直接将五百骑兵归入淮南骑兵曲了,还让他省心了呢
似是李长史也早就预料到,夏侯惠将是如此反应。
故而,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其肩膀,语重心长的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