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尊眼下哪有他们的机会”
关二山赶紧上前两步,却是不敢直视郑景星和别慕呵的视线,微微垂下目光,恭敬地开口,“天地格局已定,若是窥真魔脉不曾中计大败,若是各大妖廷未曾协力联合,若是我人族天宗还在彼此相争,这戮族才有机会夺下一处根基,立下一族气运。”
阎罗天命看了看东面方向,不屑地撇了撇嘴,“入世之机就选得不对,也不知这些灵尊哪来的自信。”
郑景星平静地盯着已然是蜂腰猿臂的青年,却是把对面吓得倒退了一步,赶紧轻声解释起来,“父亲说过,兵者,天地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但敌手的战略上确实出现了重大失误,自然可以藐视之,不过若是到了阵前争胜,我绝不会有半分懈怠和轻视。”
郑景星看着忐忑不安的青年,不由得悠悠一叹,能在压力中坚持自己正确的思路,哪怕依旧尊敬麒麟
果然孩子已然长大,又是如此聪明和灵慧,看来没有东西可教了。
魔母没有说话,却是笑吟吟地看着父子二人,眸子中的爱意是如此地澎湃和平静,能值得麒麟以之考教窥真魔皇,那些灵尊已然有着陨落于天地的理由了。
戮族该死,妖廷当灭,人族各姓或可保留一二,才对得起自家景星鬓发之中的香`腮雪。
“景星教训后辈都是如此严厉么”别慕呵轻轻挽住郑景星的手,似是打着圆场,“不过,我却觉得二山说得有几分道理,若是错了,不如该有的责罚也算我一份如何。”
魔母朝关二山笑了笑,盈盈烟波映得明媚天光,似长风拂花而过,知它全力绘了春色,未曾歇了片刻。
关二山垂着头,赶紧拱手一礼,“谢过文人皇,父亲从不曾无故责罚过我,何况若是犯了错,又岂能牵连他人”
郑景星挣了一挣,却是没有挣开,那挽过来的玉`臂似乎很是执着,眼下这种情况若是使出雷霆神通,倒是成了笑话。
“教你那些东西,是让你灵活运用,却不是让伱以六经注我
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高天下以声,以为众生之能皆在自己之下,这种傲慢足以毁身陨命。
我没有教,你也不要学”
郑景星只能先正色开口,关二山很聪明,修炼的资质更是不弱于任何人,若要论斗法争胜,命昙宗除了金倌染和本尊,已然没有任何一位神魔之主是他的对手了。
但越是聪明灵慧的人越是容易走极端,越是宁肯钻犄角,也越容易坏事。
上智与至愚,虽是不移,也不易乱,但容易毁人毁己。
“父亲教训得极是,有金玉在前,有麒麟映心,二山定会每日三省己心,绝不敢肆意妄为。”关二山抬起眸子,出言承诺道。
在他的心头,却是泛起略微的快意和欣喜,甚至让他脚指头都攥紧了,呼吸更是急促了几分。
很多凡人小孩唾手可得之景,他却是求而不得,魔母在他小时极为严厉,倒是这些年父亲对他很是温和,不想今日两者皆是调了性,一个化为了严父,一个变成了慈母,让他完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
“真好啊”阎罗天命嗫嚅着嘴唇,心里的话堵在喉咙中,终是没有脱口而出。
倒是魔母仿佛得了一场胜仗,冲他悠悠一笑,旋即继续挽着金玉麒麟向前走去。
不多时,三人已然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