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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堂(二)(4/7)

    紧接着,外间乱作了一团,叫好的,斥骂的,向身旁没听懂的人解释的,各类嘈杂声音响成一片,甚至有那正义感强的,猛掷了一只草鞋过来,准头还不赖,正正好砸在了尚仵作的顶门心上。

    听一句,尚仵作的面色便白上一层。

    他听出来了。

    乐无涯哪是在申斥他,分明是一顶接一顶地给他扣帽子

    他要是把“炮制多少冤假错案”一罪担下来,就不是丢饭碗那么简单了。

    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尚仵作连装晕逃避都不敢,强忍着翻涌的晕眩和剧烈的耳鸣,艰难翻过身来,五体投地地拜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呼“太爷小的,小的的确办事不力,可小的纵有泼天的胆量,也不敢如此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又加以威胁,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才犯下此等大错,万万、万万、万万不敢炮制冤案啊太爷明察”

    堂内堂外,一片静寂。

    良久,乐无涯才发出一点疑声“哦”

    “是何人胆大妄为,敢指使、威胁公职之人呢这南亭县内,竟是别有他人替你做主”

    尚仵作不敢隐瞒,却也不敢直接指证陈员外,便含糊道“小福煤矿,派人,派人来”

    听到“小福煤矿”四字,民众发出“哦”的惊呼怒呼,响成一片。

    乐无涯一点师爷“记。”

    师爷才发现自己听得呆了,一滴墨几乎要落在纸上。

    他忙擦擦额角冷汗,继续工作。

    “小福煤矿”乐无涯笑,“尚仵作,你当我是五岁孩童无凭无据,红口白牙,就能指证小福煤矿万一你来日翻口,诬陷半年前是我指使于你,难道也能作数”

    尚仵作眼看若不举证反驳,便是小命不保,也管不得那许多了“太爷明鉴,小的不敢小的月钱少,每月不过半两银。半年前,小福煤矿给我送了20两银子。小的家有八十老母,本想着有了这钱,能给老母打一套上好的红木寿材备着,又怕突然出了这么多钱,太过打眼,就把银子锁在了床下的柳条箱子里。小的家里进账少,每入一笔,拙荆都要记账,半年前这笔银子也记在账上,入账缘由一栏,我不敢直写,只写了送钱人的名字陈福儿,那是小福煤矿的账房管事笔迹都是半年前的,绝无虚造啊”

    他哭喊道“太爷明察秋毫,小的这么多年来为衙门,没有不尽心办事的呀为了老母,才一时糊涂,昧了良心,求太爷、太爷您”

    他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伤势发作起来,终于是晕厥过去。

    乐无涯毫不动心。

    尚仵作究竟是事母至孝,想给母亲做口好棺材,还是留着自己花用,都不重要。

    下令把尚仵作带到后堂、延请大夫诊治后,乐无涯惊堂木一响

    “传尚仵作之妻,取账本及柳木箱子为证。箱子原封取来,不可破坏分毫。”

    “将小福煤矿全部主事人及账房陈福儿拘来对证”

    三个脚力好的衙役,奔去小福煤矿提人。

    小福煤矿距离县衙颇远,需要些脚程。

    另外两个衙役们登了尚仵作家门,依令传唤尚仵作的妻子,捧着完好的藤条箱及钥匙,一并带返回衙门。

    尚仵作妻子乍逢惊变,也不敢抵赖说嘴,老老实实地佐证了尚仵作的言辞。

    她亲手用钥匙打开了藤条箱。

    内里用蓝花布包着一包银两,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尘,显是许久没有启封过了。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

    这布料十分寻常,送礼的人也没蠢到塞张纸条标明“xx某年某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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