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生淡淡一笑,托起茶杯,不接话。
右侧老人目光抬起“陛下自减用度,与民共苦,李宗师不觉得难能可贵”
李济生品了口茶“是故,周大人才迎风冒雪而入寒舍,令老朽为陛下此举歌功颂德”
“李宗师执南部十七州文坛之牛耳,地位何等尊崇,岂敢言令”周大人道“然,扬清抑浊亦是圣道之责,李宗师不觉得上位者心系天下,值得以文颂之否”
李济生一时无话。
他知道陛下打的是什么主意
大隅兵败如山倒,民生也同步跌入谷底,民声鼎沸之下,已经冲击到了朝堂
陛下有意借他们这些在野大儒之口,为他收取天下民心。
以他李济生在江南十七州的身份地位,只要他登高一呼,为陛下摇旗呐喊,陛下的声望就会直线攀升。
但是,仅凭年夜饭减了几盘菜,你就让我摇旗呐喊
我怎么喊得出口
我自己的名声地位要不要了
就在此时,天空之上突然文道之光显现
李济生抬头,他旁边的礼部侍郎周亦方也抬头
一条金色文道之舟破空而入济州城,大雪飘飞,但文道金舟却如雪中盛开之莲,片雪不沾,舟上两人并肩,宛若天际神仙
“界宝文舟,会是何人”李济生道。
他是文路境界,对于界宝可是熟悉得很,他自己都有一条界宝文舟,但他视若珍宝的界宝文舟,可没有面前这条舟大气辉煌。
能乘坐界宝文舟的人,不是简单角色。
界宝文舟直接落在院子之外,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大苍国海宁大儒林苏,求见李大儒”
“林苏”李济生脸色陡然改变,一缕声音钻入周侍郎的耳中。
周侍郎脸色更是大变,一缕声音回传“林苏贼子竟然是他他竟敢踏入大隅”
如果说大隅有什么敌国的话,大苍显然是
如果说一个帝国有什么仇人的话,林苏显然是
林苏一个人对大隅国造成的伤害,简单堪比几代皇朝伤害的总和
大隅几乎所有人提起林苏,都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无数人都说过,林苏贼子,如敢入大隅,本人必定如何如何
这样的大话人人都敢说,因为大家都清楚明白,林苏只要脑袋没坑,绝对不可能入大隅。
反正他也不会来,大话人人尽管说。
但今日,他竟然来了
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坐着界宝文舟进入了大隅的腹地
李济生心头万千思绪流过,慢慢站起“周大人,此为大儒之拜访,老朽不能不见。”
“见吧,正好本官也欲见一见此人”周侍郎道。
李济生大步而出,大开正门,风雪之中深深鞠躬“老朽李济生,见过林大儒”
这是最正规的方式。
林苏是圣殿常行,如果摆出这个身份,两人会面的性质也就变了,李济生必须以文道之大礼参见。
林苏还是文王,这职位在大隅自然提都不用提,提了那是找麻烦。
唯有普普通通的大儒会,才能消去各种复杂的含义,让他们的会面变成正常的文道交流。
林苏也是深深鞠躬“见过李大儒。”
“林大儒冒雪入大隅,不知所为何来”
“久闻李大儒文道一途,大隅泰山北斗,苏专程上门,求教李大儒之文道。”
“林大儒欲在寒舍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