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就是这么玄乎。跟身边人当玩笑话带过的事,对陌生人承认起来却轻松得很。
“这样多久了”贺星原继续问。
“一个月。”
“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直升机坠海。”
“为什么会坠海”
“不记得了,”她抽了张纸巾往回走,擦过他肩时笑着看他一眼,“查户口么”
贺星原没答,和她一起回了散台。
她把手里团成球的湿纸巾丢进纸篓,从他掌心抽出手机,掰着他的拇指解了锁,拨出一个电话。
桌上,她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晃晃贺星原的手机,递还回去“改天让你查,现在我要喝酒了。”
林深青的“喝酒”是动了真格的。
贵的那排全撤了,她要了便宜的烈酒,自己调制勾兑,倒空三瓶的时候,店里已经空空荡荡。
贺星原那桌早就散了。
吧台服务生见她踉踉跄跄地下楼,看起来醉得不轻,问要不要帮忙叫车。
她随意摆摆手,推门离开,没走多远一步踏歪,鞋跟卡进了水沟盖缝隙。
林深青迷糊着低头看了眼,蹲下来折腾鞋子,重新站起时重心不稳,栽向一个路人。
“你他妈眼睛长”被撞的花臂男粗口爆到一半,看到她抬起的脸瞬间顿住,“得真好看”
一旁三个男人一阵哄笑。
林深青摇摇晃晃站直,笑着说了句“有眼光”,再要走却被花臂男拦住“喝成这样,去哪儿啊”
“去死,要一起吗”
“欲仙欲死的死”
又有人哄笑。
“死皮赖脸的死。”一个男声从街对面传来,几人偏过头,看见一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掐灭烟头走过来。
花臂男绷起脸“你小子说谁死皮赖脸”
贺星原耸耸肩,拽过林深青胳膊“我说她。”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
林深青甩开贺星原,哼了句“疼”。
花臂男笑嘻嘻“小兄弟,轻点啊,不会玩给我玩。”
贺星原面不改色,把林深青的脑袋往怀里压“是女朋友先不听话。”说完挥挥手,揽着人走了。
他个高,林深青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头顶心也不过擦到他鼻尖,被这么一搂还挺舒服。
她这次没挣,软骨动物一样靠着他,吸吸鼻子“抽的什么烟”
贺星原等走出这条街,到了大马路上才放开她“深青。”
“啊”她低喃一声,“我问你什么牌子的烟呢。”
贺星原从兜里掏出烟盒来。
深青底纹的烟盒,上头烫金的两个字深青。
林深青盯着看了半天,醉眼迷离地捋了捋耳边碎发“还真有这牌子,功课做得挺充分”说着东倒西歪地往前走。
贺星原跟上去“你打个车回家。”
“我家车子开不到啊”
“你家在哪”
她指着天上月亮咯咯地笑“当然是那儿,你不都说了我是月亮女神嘛”
“”难为了醉成这样还记得自己是女神。
“你手机呢给你助理打电话。”贺星原指指她手里要掉不掉的包,看她不动,只好伸手去拿,“我翻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