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水性好的普通侍卫来护卫公主,免得有人不小心落水。只有贺三郎是真来陪她们玩的。三公主不怎么会理鱼线,他帮公主弄好鱼线,挂上鱼饵,三公主只要负责向湖中甩杆。
他帮三公主整理好,又走到元令霜这一片塘口,问道“公主可需要帮忙”
元令霜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摇头。贺三郎看她这边确实有条有理,并不需要帮手。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立刻转身离开。
这位清宁公主既不像三公主那么任性,也不像淳安公主那么亲切。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即使面对面与他说话的时候,也仿佛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纱幔。
元令霜双眼盯着自己的钓竿上的鱼漂,柔声说“贺侍卫怎么不说话了”
她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柔,仿佛怕惊跑了鱼儿。贺三郎也不由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元宵时候,我曾看见公主与一位男子说话,那是不是就是公主的表兄周谨年”
元令霜自己都快忘记这事了。元宵赏灯时候她和周谨年在朱雀大道偶遇,被贺三郎远远看见了。不过那天他没有追问,没想到今天还记得这事又问起来。
她笑着说“是呀。就是他。”
如今周谨年在京中风头正盛,贺道亨也是后来看到周谨年的诗又想起来这事。他说“我原来不知道,那天还很奇怪。后来听说公主很推崇他的诗寻来看了,果然是好眼光。”
元令霜仍是没有看他“那当然了,你以为我会随便与什么不入流的男子交谈吗贺三公子以为公主是什么人”
贺道亨一时语塞,讷讷道“我不是”
他以为清宁公主真生气了,想着该不该下跪道歉,可四周有三三两两的人群。
元令霜这才看他一眼,目光流转,里面闪过一丝狡黠笑意“我说笑的,贺侍卫不必当真。”
贺三郎心里一松,但又觉得她并不全是在开玩笑,心中平白多一层愧疚。
元令霜问“对了,前两日球场上是不是有一个侍卫受伤不知道贺侍卫与他关系如何他伤得重不重我第一次看到人流那么多血。”
贺三郎对此毫无察觉,以为公主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所以吃惊,他连忙安慰“我与他不熟悉,不过听说没有大碍,已经去附近的寺院休养了。无意击伤他的人也很懊悔。”
元令霜对他仍是微笑,只是在心中已经冷冷下了判断这个人也许是个好人,但却远没有别人吹捧得那么好。
钓过鱼,又划船玩。不过自然是不用公主亲自动手,自有船娘为她们摇橹。船是江南水乡的乌篷船,弄来行宫中图个好玩。元令霜第一次坐这样低矮的船,很是不惯,但也几分趣味。
她与三公主坐在一起,贺三郎坐在船尾,与她们一边看景一边闲聊。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远嫁吐蕃的玉仪公主,算算日子,她也该到吐蕃,举行婚礼了。三公主说起吐蕃,只觉得十分可怕,她笑着说“若是我嫁去那样的荒蛮之地,还不如死了算了。”
贺三郎忙制止“公主慎言,玉仪公主是为了朝廷为了大盛联姻”
三公主说“我当然懂这个道理,玉仪公主确实身负大义,我只是说了心里的大实话而已。”她挽住元令霜的手,像是考验又像挑衅“二姐姐,你说是不是我可是当你们都是自己人才说这些话的。你说,如果是你嫁去吐蕃,难道不想死吗”
元令霜轻轻一笑,提着她的耳朵压低声音“我只说给你听,我当然得先瞧瞧吐蕃的赞普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个英俊夫君,死了岂不可惜”
三公主没想到她这么说,脸一红咯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