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
如果不是安女士交代过周沢带异味的食材都不碰,菜里有胡萝卜还会发火。她估计就信了。不明白周沢为什么在这里撒谎,但他的排斥,她感受到了。排斥到喜好都不想告诉她。钟栀局促地点点头,拿起茄子作掩护从他的咯吱窝钻了。
取下砧板,飞快将喜好的菜切成丝。几瓣蒜被她啪啪拍碎,快速地切成末。
周沢就在她身后冷眼看着。
安女士是不会做饭的。周沢接触过的女性,所谓会厨艺,其实就是烤曲奇饼干。他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切菜刀挥舞得像手指一样灵活。他很好奇钟栀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东西。
钟栀忙起来,混乱的心情就平静了。早有预料,其实连冲击都不算。她扯了扯嘴角,熟练的起锅烧油。抛开杂念,专注起来。
油烟机的轰鸣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很突兀,周沢在这个房子住了六年,第一次看到油烟机运作。
很突兀,很吵。然而少女快速做好三个菜,香气弥漫开,房子就有了烟火气。好像这个空荡荡的房子突然活过来一样。
周沢愣了一下,眼中的嘲讽被眼睫掩盖。他觉得无趣,转头又回了客厅。
游戏的厮杀声让这个房子显得更安静。
钟栀从忙碌中抬起头,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窗边看出去,路灯亮起,风吹得花园里的树东倒西歪。初秋的天是孩子的脸,钟栀嗅到空气中一股甜丝丝的草木腥气,要下雨了。
风吹动的窗纱飘舞,少年还在打游戏,对一切视若罔闻。
钟栀做好饭出来,周沢才懒洋洋地抬起头。脖子旁边的线条很清晰,锁骨凹进去。只不过这会他不止脸是白的,嘴唇也泛白。手边没零食,水扔在一边也不喝,仿佛没感觉。黑黝黝的眼睛里有灯光形成的亮点,莫名有种孱弱的味道。
钟栀猜测他除了厌食症,胃应该也不是很好。
饿得嘴发白不动,钟栀是第一次见对饥饿如此麻木的人,默默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菜的卖相非常不好。茄子炒的软烂,都炒化了。上等牛排被她切得粗细不一,西红柿蛋汤勉强能看。但以周沢的挑剔,这种卖相也是完全不合格。藏住眼中的嫌弃,他懒洋洋地在餐桌旁坐下。宣扬自己不挑食的人大概沉默了一分钟。
钟栀“”
一分钟后,他才仿佛下定决心地伸了筷子。
满口质朴的食材清香,不咸不淡,不油不腻,入口即化。没有香料的杂味,没有味精。周沢面无表情地吃完一口饭,又夹了一大筷子放碗里。
吃饭的速度明显变快。
一顿不合眼缘的饭,周沢这张挑剔的嘴没有一点怨言。还在钟栀问他要不要添饭时,矜持地点了头。不知不觉地吃下整整两碗饭。最后捂着肚子,坐在一边就不动了。
钟栀默默看着,觉得或许周沢的厌食症也没那么严重。这种饭量还厌食,所有人都有病了。
抬头看钟,快九点了。今天周五,按理说可以放松一点。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一刻不放松只会降低效率。钟栀先去洗了澡,顺手搓干净衣服去阳台挂上,然后准备上楼看书。
周沢还在打游戏。擦身而过,他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去哪”
钟栀有点受宠若惊。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快两星期,周沢都没有搭理过她。突然的态度转变,钟栀立即抓住机会“去楼上学习。”
周沢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彩色的光照着他的脸,他嘴唇总算恢复了红润。估计是心情好,他说“你把教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