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低垂的眼睫颤动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放假日期,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题写完。
楼下引擎声响起,很快恢复了安静。
钟栀决定搬走,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房子,并在寒假到来之前陆陆续续地将行李全部移过去。1月23号考完试这天,钟栀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周沢的家。
放假的第一天,周沢特意从早上七点就坐在房间门口等着。透过门缝观察对面房间,希望在钟栀开门的第一时间截住她。期末考临近,他知道钟栀很烦,不想看到他。所以一直隐忍地没有去烦她。现在考试结束了。关于那天的事他想解释清楚。
但是从七点坐到十二点,钟栀的房门没有打开过。
周沢打不通钟栀的电话,钟栀将他的手机拉进了黑名单。发消息不回,社交账号也没有更新过。周沢这几天心情前所未有的焦躁,隐忍到寒假已经是他的极限。
一点,门没开。
两点,门没开。
周沢最终受不了,黑着脸去拍她的门。拍了很久,门都没有打开的迹象。直到打扫卫生的张阿姨过来,拿备用钥匙开了钟栀的房门,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才知道钟栀不见了。
脑袋仿佛被打了一拳,周沢当时就懵了。
“为什么会这样钟栀的东西呢”房间空荡荡的,书架上一本书都没有了。
周沢冲到钟栀的衣柜,一把拉开,空的。
去浴室,梳妆台上,空的。
翻开她的床头柜,空的。
什么都没留下,就连那些看起来像垃圾袋的行李袋也不见了。周沢脑子里嗡嗡地响,耳朵开始出现耳鸣。他坐在床上,打扫的张阿姨被他吓到了。拿着打扫工具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
“她人呢”沉默了很久,他才问张阿姨。
张阿姨不知道钟栀跟周沢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主家告诉她钟栀搬走她还以为钟栀跟这位小祖宗闹了脾气,现在看周沢的样子,他好像也不知道。摇了摇头,张阿姨实话实说“钟栀昨天就搬走了。”
心脏猛一下紧缩,周沢捂着隐隐作痛的胃,脸一下子煞白。
他阴沉着脸拿出手机,拨通了越洋电话。
响三秒,那边接通。
安女士平稳冷静的声音传出来,周沢立即就炸了“钟栀去哪里了你把她送走了”
“你在做什么,她高三了你把她弄走”
虽然周沢经常发脾气,但他这样惊慌又愤怒还是第一次。安女士眉头诧异地挑起来,停顿了一会儿又平复下去。缓缓地开口问“你不是讨厌她吗”
周沢喉咙一哽。顿了顿,还是愤怒了。
“我讨厌她你就把她弄走吗”他话里的戾气压不住,不遗余力的讽刺她“你不是一向我讨厌什么你做什么现在又多此一举做什么随意安排别人的人生你很满足是吗”
“周沢注意你的言辞”
“注意我的言辞哈”他一字一顿地质问安女士“你把她弄去哪里了”
安女士有点微妙,没说话。
“你把她送回去了”
很久,安女士才说“不是我。”
“关于这件事,我只是允许了她的意愿而已。”安女士不疾不徐的声音显得那么洞察一切,她慢悠悠的问,“你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