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那节度使是什么人,大家难道不清楚吗他做过的肮脏事,甚至不敢为外人道。他忘恩负义,嗜杀成性欺上瞒下,贪婪暴戾。这样的人能做到三品大臣,才是真真正正叫人可笑多少良臣英雄死在他的手上可朝廷却,这就是你们”
“我收养慧恩之时,他不过十三岁。家破人亡,四处东躲西藏。我知道他受节度使记恨,谁若收养他,总会自惹麻烦。可佛门愿接纳所有无处可归之人,愿渡这世间所有可怜人。”慧通无私又惋惜的模样道,“冥思教的教义便是如此,贫僧一生又有何求慧恩放不下心中的仇怨,何尝不是因为二人恩怨太深,因果报应使然他一人是高高在上,远居苏州的重臣,一人不过是陪着贫僧,蜗居一方渔村的僧人而已。节度使那人,莫非不该死还是他就死不得了”
方拭非大步跨前“谁要听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慧通紧张后退,手上刀刃又紧了一分,以做威胁“你不怕我杀了他”
局势骤然紧张,像干草堆里掉进了一个点着的火折子,哪怕细风稍一吹动,就是无可转圜之地。
侍卫同僧人皆是高喊。
“方主事”
“师父”
“都住手”
方拭非就差指着他的鼻子破骂“你可知你手下挟持之人是谁他这老贼存心找死,你们也想替他陪葬不成”
叶书良死死抓住方拭非的袖子,闷气道“你慎言他若知道五殿下的身份,定然不会轻易放他离开到时候要来个鱼死网破,你说怎么办”
方拭非也粗声粗气地应道“他以为他真不知道吗这老匹夫心里可清楚着呢。”
方拭非从叶书良手中抽回袖子,宣告道“他乃今上爱子,皇亲国戚,正统血脉你若还不将他放开,将你冥思教,与在场所有人,全部打成谋逆叛党”
一时间满座皆惊。
侍卫越加戒备,牢牢封锁了退路。
方拭非继续说道“你纵有再大的胆子,若敢杀害皇子,能逃得到哪里去普天之下何处不是大秦江山你连江南道都出不了你们这些僧人,还有此处的百姓,难道也愿意跟着他赴汤蹈火,做一国判贼吗”
“是我要杀他吗是你们在逼我,是你们要杀我呀”慧通沉痛道,“天下之大,为何就容不下一个冥思教你朝廷强权,竟不许我教派于难中苟延残喘,救助百姓。我等不过是在这萧条尘世中相依为命,哪里损得了你们多少利益朝廷为何非要狠辣至此”
方拭非还要开口,慧通已经丧失了理智一般,抬起匕首,决绝刺入顾泽长的一侧肩膀处。
顾泽长脖子上的骨头因为紧绷凸得明显,额头青筋也爆了出来。
“方方主事”
慧通“你住嘴”
方拭非垂下头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用力地换了口气。
“他说得不错,我今日生路已绝,又有何惧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残害我庙中其他僧人。”慧通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沾上了,还要支撑地架住顾泽长这样一个大男人。
“冥思教为何会至于今日,是为了你们啊是为了百姓啊看看昨夜飓风过境,庙中派出了多少僧人前去接应,你们有多少人,是这些僧人顶着大风冒着危险接回来的还有几人,至今没有消息。寺庙毫不私藏,还献出庙中存粮,免费分发与各位,替你们熬制姜汤。这些小沙弥,彻夜不眠不说,甚至滴水未进。种种花费,未与衙门计较。衙门呢却只急着趁天灾来诬陷我等问我冥思教图什么图自己活的不够累吗”
慧通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