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恭敬的站在堂中,昏黄的蜡烛光线映在他脸上,有说不出的焦急。储彦晰和顾华容刚穿上衣服出来,大太监就扑通跪在了地上,“六皇子,快随老奴进宫吧,皇上他,怕是要不行了”说着眼泪已经滴了下来。
储彦晰脚步一趔趄
寂静的皇城中,几骑快马呼啸而过,直奔宫门而去。先行的小太监一路出示腰牌,快马就一直奔进了紫禁城内。
储彦晰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要快点再快点。马速太快,急停的时候有些收不住势,储彦晰翻身下马的时候不稳手撑在了青市板地上,擦破沁出血珠来。储彦晰甩了甩手,随着已经累得快脱力的大太监一路进了内殿。
太医们低着头守在门外,如今药石无效,只是拖延。见带着风寒气的六皇子进来了,都纷纷跪下。储彦晰无心他顾,直奔寝殿而去,浓重的药味儿沁满了鼻腔,间随的是老人低咳有如拉风箱般的喘息声。
“小六来了吗”庆誉帝喘息的问道。
“来了,皇上,六皇子到了”大太监不顾气喘,赶快回答道。听完这话拉开帘子的床上伸出了一只手来。
储彦晰一步步朝着床上静躺着的人走去,眼前闪过的是为数不多的父子在一起时的场景,小时候父皇好像待他甚好,说他是最肖似他的儿子,可是最后却慢慢淡了下来,甚至一年到头也不见一回。
储彦晰跪倒在床边,伸手握住庆誉帝的手,触碰掌心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是很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温度。
“朕的小六子来了。”庆誉帝眯着眼温温的笑着,让储彦晰心下一酸。
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似乎是有些不对,庆誉帝将储彦晰的手拿到近前仔细看,看到的是蹭破翻着的皮肤和渗出的血珠,忙咳嗽着喊太医来包扎。
“没事父皇,都是小伤。”储彦晰忙出口拦着,轻轻为庆誉帝顺着气。
“小六子终于肯叫朕父皇了,朕很高兴。”庆誉帝高兴的呵呵笑起来,这笑却让储彦晰眼眶湿润,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叫父皇为皇上的。
太医紧着过来给储彦晰清理伤口,庆誉帝脸色红润,笑看着儿子缓缓的说“你和宁勋一般大的时候司马家出事,你母亲受牵连,你是朕带在身边长大的。你聪明伶俐最似朕,每天淘气的很。有一次跑到御花园去玩儿也是这般磕破了手,朕传太医过来亲自看着给你上药,生怕你伤到了筋,不能写字。”庆誉帝回忆起储彦晰都有些记不得的场景,眼里满是疼惜,“只是第二天你就染了风寒差点丢了小命”
庆誉帝叹息,“从那以后朕就发誓,不求你闻达诸侯,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在这宫里过于看重一个没有依靠的孩子会给他带来什么,他开始冷落这个儿子,果然他的小六再没被人注意过,一直平平安安。
天家的父子并不仅是父子,要考虑顾及的很多。有时候庆誉帝也羡慕民间的父子亲情,老子儿子。惹祸了就上手狠锤两下,争气了就奖赏宠溺。不必每次见面一个坐在高处,一个跪在殿下,仿若隔了万水千山。
储彦晰心中痛楚,哽的说不出话来。庆誉帝手拍着储彦晰的肩膀,欣慰的说“最后能把江山传给你,朕很高兴。小六啊,最近父皇总是做梦,梦中好像是别人得了皇位,朕的小六被派到西北苦寒之地,每日被风沙席卷,朕心痛的活活被痛醒。好在是个梦,但朕等不了了,只能尽快将你母家平反。朕好怕,好怕像梦中一样还没等着做就死了,让朕的小六孤苦无依。”一气说完的庆誉帝一口气喘了好久,但却像是把想说的都说了一样人迅速的放松了下来。
储彦晰再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