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聪明人,一点即通。
南宫昕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说,此战南疆军必胜以他对南宫昕的了解,阿昕他绝非随口妄言之人
如果南疆军真的胜了,那么镇南王府会因此继续北上吗
韩凌樊的嘴唇动了动,越想越是心惊,心绪混乱。
他对自己说,决不能让局势走到那一步
可心里却也明白如今的他太弱小了,如果他想要有所为,就必须去“争”。
虽然他自己并不在意这储君之位,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看清楚了很多他以前不曾想过的世态炎凉。储君之争并非仅仅关乎他个人,如今因为他的失势,皇后、恩国公府、他的伴读,还有太傅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如果他无法逆转形势,那么之后恐怕还会更糟
想着,韩凌樊面沉如水,浑身有些僵硬。
他不想让他身旁的这些人一辈子都过这样的日子,甚至于,将来一旦三皇兄继位,恐怕也容不下他。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在履次遭到皇帝的打压后,韩凌樊第一次开始慎重地考虑起夺嫡的事。
好一会儿,韩凌樊方才启唇道“阿昕,谢谢你。我再仔细想想”
韩凌樊的这句话让南宫昕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韩凌樊自己已经打算放弃储君之位的话,那么旁人做再多也无济于事,唯有韩凌樊有心改变现状,那他们才有可为。
两个年轻人在书房里密谈了近一个时辰后,南宫昕方才告辞。
他前脚刚走,后脚韩凌樊就得了另一个消息,咏阳大长公主在今日早朝后匆匆去往宫中,想求见皇帝,却被皇帝拒于御书房外,之后,咏阳就出宫回了公主府,自行封府,闭门谢客。
韩凌樊独自在书房里关了许久,之后,就悄悄去了趟恩国公府,一直到宵禁时分都没出来
天上的星月静静地俯视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一夜眨眼即逝。
在次日的早朝上,皇帝正式下了削藩的旨意,并下令派遣骠骑将军李杜仲率一万兵马赶赴南疆颁旨,其中的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一石激起千层浪,早朝之后,这件事就迅速地在王都各府间传遍了,文武百官以及宗室勋贵都在暗暗地谈论皇帝削藩的事,至于韩凌赋作为削藩的提议者更是一时风头无两。
越发多的朝臣开始靠向了韩凌赋,比如李杜仲就在早朝后悄悄地来了恭郡王府。
韩凌赋意气风发地嘱咐了李杜仲一番,让他此行去南疆务必要把这次的差事办好,并在话里话外暗示待对方凯旋而归,日后定会重用他。
李杜仲心领神会地表达了对韩凌赋的一片忠心后,就识趣地退下了。
外书房里,只剩下了韩凌赋一人。
韩凌赋勾唇笑了,心潮澎湃,一双乌眸之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镇南王府的人都沦为阶下囚被押来王都论罪受刑,而自己则在朝堂上接受父皇的嘉奖并立为储君时的场景
这新的一年还真是有一个良好的新开始
韩凌赋得意地捧起茶盅,用茶盖移去漂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就在这时,小励子急匆匆地快步走了进来,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掩不住的慌张,气喘吁吁。
“王爷,不好了”小励子行礼后,满头大汗地禀道,“奴才刚刚得到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摆衣侧妃她她死了”小励子是韩凌赋的亲信,自然知道摆衣离开王都亲赴南疆是为了什么,心下惶恐不安。
闻言,韩凌赋大惊失色,就像是当头被浇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