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一袭白衣登门后。
以妖言惑语搅乱人心,隔岸观火,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传承近千年的清河杨氏瓦解。
杨忠君甚至亲手了结了杨氏家主,一位通玄境后期的老祖宗
想到这个魔鬼正是自己请入的杨府大院,杨忠君不禁打了个冷颤
“为民兄在害怕什么”
李玄策捡起桌上的官印轻轻哈了一口气,仔细擦拭后递给杨忠君,起身推开紧闭的窗“你看他们已经来了
他们扛着锄头,拎着镰刀来了
你只是将本就属于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而已,他们却用行动向你昭示了什么叫做忠肝义胆
落印吧
罪名已经列好了
清河郡一百二十七位官员,三十六世家的家主,窝藏废皇子李承安、勾结反贼、妄图造反
抄家灭族,死不足惜”
杨忠君麻木地接过官印,看着文书上罗列的罪名,脸色复杂无比
因为这些罪。
恰好全是他犯的
双手执印,杨忠君闭着眼睛狠狠压下。
从此以后,
他在这条绝路上再没回头路了
“为民兄”
见杨忠君落印,李玄策回过头来,忽然长揖鞠躬“玄策不为皇位、不为承安、只为清河郡吃不饱饭的百姓,拜谢为民兄”
“唉”
杨忠君回头长揖及地李玄策,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风光霁月的白衣儒生,坐在这阴暗府衙,短短月余而已,手不染血,却已经血腥屠杀了近十个意图掀起暴动的世家
那朱红色的毫笔,每画下一个圈,都代表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而执刀人,正是清河郡郡守,手握五万府兵执掌清河生杀大权的杨忠君
将李玄策扶起,杨忠君感叹道“先父为我起名忠君,入朝为官后,又得座师苏相赐字为民
只是窃居高位近百载,忠君为民早已被吃干抹净,只剩下一个杨字了
事已至此
只为求活罢了”
“为官者论迹不论心,重结果而不看过程”
李玄策负手看着街道上涌动的人潮“为民兄,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
“昙花一现罢了。”
杨忠君不如李玄策乐观,幽幽道“此事传入京都,恐怕会引起震动,届时大军压境,此时喜笑颜开的百姓瞬间便会变成刀下亡魂,又如何再笑得出来”
“大军不会压境,京都也不会因此而震动”
李玄策目光遥遥看着长安方向“咱们那位老师啊,为今日等了足足五百年,又怎么可能让长安因为此事而震动
昨年京察欠下的刀,已经举起来了”
“什么”
杨忠君脸色微变。
没有想到此事背后,居然有苏师的影子
沉默半响,他低沉道“如果苏师插手,此事倒也有可能落地,只是依旧不够,世家盘踞这片土地多年,冷眼看着皇朝更迭,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为民兄,你太看得起他们了”
李玄策幽幽道“如果他们真有自以为的这么强,坐上那座椅子的为什么不是他们
是不想吗
是不行啊
说到底土改真正的受益者,不是咱们这些泥腿子。
而是坐在太极殿里的武德皇帝,是骑在世家门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