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事到如今,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奉天长老放下茶杯,“老夫早就知道兰汐今夜要伺机闯入圣地,盗取彼岸花,所以暗中在白族布下了天罗地网。”
段殊面色不动,故作惊讶“圣女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去闯白族圣地吧那里可是九死一生之地。”
“所以,兰汐只要敢去盗彼岸花,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奉天长老微阖双眸,又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那背叛白族的贼子跟兰汐狼狈为奸,老朽权当这一次为白族清理门户了。”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这算是白族的家务事,六殿下要插手吗”
“长老说笑了,父王最近交付诸多重任,我都忙不过来,何以要插手白族内务”段殊一味装傻,“不过,听说圣女的手段多样,长老如此自信圣地不会被攻破么”
奉天长老眼底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她攻破圣地,也寻不到彼岸花,只能留下性命当花肥,也算不枉折腾一场。”
闻言,段殊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分外惊讶。
奉天长老幽幽道“殿下前途无量,只是看人还需谨慎些。”
“长老这是警告么”须臾,段殊收敛神色,眉眼间流露出自信的味道,“我不知道长老说的什么盗取彼岸花的计划,不过时间到了。”
他看一眼月色,起身优雅行了个谢礼,“无论如何,今夜还是多谢长老帮忙安抚了星儿。夜深了,长老也该休息了,我亲自将您送出去,另外,母妃还备了厚重的谢礼,敬请笑纳。”
奉天长老察觉不对劲。
什么叫时间到了
他刚刚不还绞尽脑汁要拖住自己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松弛自信,对自己放任自流
“殿下”
“长老,车马已至。”段殊含笑打断他的话,“请吧。”
毕竟这里是明月宫,奉天长老不能多说什么,只是看向段殊的眼神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打量和试探。
可惜,最终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小子的表情实在过于平静又自然,好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却又装疯卖傻地滴水不漏。
越是这样,就越是有问题。
车马离开,奉天长老缓缓放下车帘,脑海中还在不断回味今夜在明月宫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线索。
驾车之人是他的心腹长随长生,刚刚的对话他全部听在耳中。
见长老一直眉头紧锁,长生突然说“长老,您让我调查圣女兰汐,之前她在大夏的诸般作为确实非同一般,就连北蛮足智多谋的塔慕王子都屡次败在她手中,战神夏凛枭也被她日渐驯服,不管是权贵宗室,还是文臣武将,就没有她不敢招惹的人,也没有她不敢捅的篓子”
奉天长老抬眸,神色犀利“长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可是,不管兰汐从前怎么捅破了天,她总是能妥善脱身,靠的不是什么后盾,而是她的头脑和胆识。”长生知道奉天长老一向自傲不凡,又对兰霜颇多忌讳,听到自己这些话肯定不高兴,但是为了大局,他也必须忠言逆耳,“长老,如今的兰汐尚未掌握炼蛊之术,可实力却不输当年的兰霜分毫。”
“长生”奉天长老的眼睛猛地睁开,浑浊的目光里氤氲着犀利的冷意,“你觉得我会斗不过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今夜的布局,并非一日之功,兰汐以为她白日里的挑唆和彼岸花的计划是在引我上钩,可我早在她踏上回程之路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必定会盯上彼岸花,所以早早就布下杀局,等着她自己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