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成猛然抬头。
“大堂之上,休得多言”胡知州沉下脸。
可说出的话等同泼出的水。
伍文成已经难放此事,回头张望,寻找那道声音,却从侧后方的衙差身旁看到向他走近的伍文轩。
“文轩可是真的”
伍文轩来到伍文成面前,满脸愧疚地点点头,“是的,大哥,我没有守住宝儿”
“是因为我杀了邓知县”伍文成眉目颤抖。
“他是这么说,长安也在场。大哥,我”
不听伍文轩多言,伍文成迅速转回头,面向胡知州伏地叩首,“求大人救救宝儿”
“都过去这么久伍宝儿怕是凶多吉少。”姜落落又凉滋滋的来了一句。
“不不会的”伍文成不信,依旧伏在地上,苦声恳求,“求大人救救宝儿宝儿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你杀邓知县时就没为伍宝儿安危着想吗”姜落落冷冷地说。
“姜落落,大堂之上由不得你一个仵作随意插口退下”胡知州厉声呵斥。
姜落落缓步后退,却仍放声斥责,“伍宝儿若有意外,便是被你这个当爹的所害。你错在不该谋害邓知县这般端正为民的父母官”
“不邓知县死有余辜”伍文成嘶声竭力地大吼一声。
这一吼,令全堂寂静。
胡知州显然也是愣住,手中握着惊堂木,忘记了出声。
“他该死他该死”
伍文成双拳砸地,“他表面端正,看似谦谦君子,背地里却乔装改扮,偷偷离开县衙去寻花问柳,不仅是醉心楼的常客,还垂涎县学教谕夫人他就是个满腹淫荡的伪君子这样的人还想要动龙王圣庙,无视百姓死活,就该死”
“传言都是真的邓知县这般好色龌蹉”
“真没想到,邓知县是这等人竟然还跟孙教谕的夫人啧啧”
“孙教谕的夫人,不就是严老知县的女儿”
随着伍文成话音落下,堂外议论声乍起。
“伍文成”胡知州接上了话,“你如何得知邓知县是醉心楼的常客,又对教谕夫人有心”
“我”伍文成微顿,犹豫着是否回答。
胡知州明白,姜落落挑起的这话头成了他撬开伍文成嘴巴的引子,“伍文成,你若不把话说清楚,便是你胡言乱语,散播谣言,诽谤朝廷命官伍宝儿因你之过受难,由你承担全部责任”
“不”伍文成撕声否认,“都是因为邓知县是他不配为官在先我没有胡言乱语,他的行踪有人亲眼所见”
“何人亲眼所见”胡知州继续逼问。
“是是”
“是我。”
伍文成终于无法置身事外,主动承认。
虽然一些话,他早已与罗星河说过,罗星河也都禀报给胡知州。可这是开堂问审,需要他站出来当众亲口作证。
“文成大哥,真是你打劫的我”立在另一侧的曹长安傻眼了。
整日务农的伍文成虽然长得瘦,可比起他们读书人是更有力气,驼背可以装,衣服穿的厚些也能让人瞧着胖几分,反正黑天半夜看不仔细可他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是被好友的大哥打劫啊
他还说伍文成行凶另有内情,恳请胡知州查明真相这就是真相
“是我。”伍文成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