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寅垂下眼眸,良久, 将她的手缠在腰肢的手拉开。
“你还不明白”他忽然勾起唇角, “你怎么那么蠢”
阮呦怔住, 有些无措地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因为本座不想做阿奴。”那双黑眸薄凉,说出来的话刻薄无情,如同一把把尖利的刀子, “不想做那个人人践踏, 卑微乞怜的阿奴。”
“本座看见你,就想起奴隶的身份, 所以不想承认。”
阮呦愣愣地看着他。
似想到什么,他忽然低低笑起来, 眉眼竟是薄情, “阮呦,你不会还以为本座会娶你”
“三年前不娶,现在也不会,你要是一直缠着本座,收你做妾也非不可。”
做妾。
阮呦身子微颤着, 心口被刺得生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男人,喉咙干哑发涩,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陆长寅手指微紧,“本座不想欠你的。”
所以他的不承认是怕她恬不知耻地贴上去,黏着他不放阮呦削瘦的肩轻轻抽动着,眸中的光破碎,她死死地咬着唇,将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她还没有那么卑微,卑微到在这样的羞辱下也要去给他做妾。
她定定地盯着他,想看出什么破绽,“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陆长寅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黑眸半阖,“真心话。”
阮呦低低地应了声“好”。
“大人,我明白了,日后不会再缠着您了。”她佯装镇定,声音却颤得厉害。
陆长寅长眸看着她,没说话,她鼻尖通红,肩膀轻轻抽动着,却忍着没落泪下来。
她朝着陆长寅行了一礼,拉着阮惜转身离开,一转身,眼泪便再也憋不住
也是。
她与他相处不过半年,分别却是三年。
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她早该想到的,她于阿奴哥哥并没有那么重要。
阿奴哥哥这个混蛋她最讨厌他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穿着飞鱼服的人,阮呦垂下眸,曲膝福礼便起身离去,不做停留。
叶千户看着她的脸恍了一下,回过头却只能看见她离开背影,他转身看向巷子里的陆长寅,朱红色的麒麟袍在雪白的巷子里见异常显眼,侧身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千户目光微闪,走了过去,“大人,方才那女子”
陆长寅看着他,清冷的长眸觑了觑,几分危险,“有事”
叶千户暂且放下心头疑惑,提起要紧的事来,“属下方才听说大人抓了郑世子。”
陆长寅轻蔑地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刀,戏谑道,“怎么本座要抓什么人还要请示你”
“属下不敢,”叶千户垂下眸,“只是那郑世子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儿,陛下对他也多有宠爱,属下担心”
他话未说完就因脖子上传来的冰凉的金属触感而闭了嘴。
绣春刀抵在颈部,传来刺痛感,叶千户僵直身子,对上那双满是鄙薄的眸子,就见陆长寅轻蔑地看着他,薄唇轻启,骂了一句:“废物。”
他低头垂首,不敢反抗,掩住眸中的异色。
“锦衣卫有你这样的废物才会被一群阉人骑在头上,再有下次,本座亲自取你人头。”
刀从脖子离开,却划开一道薄口,血珠顺着滑下,顷刻间浸湿衣领。
叶千户强装镇定,冷汗却从额际渗出滑落。
北地冬日多雪,夜里又是连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