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晶莹剔透,通体光滑圆润,淡光下散着莹莹的柔光, 不需多说也能知晓这必然是极其贵重的物件。
回去的路上, 阮呦想取下来却被李氏伸手拦住。
“张家的心很诚。”李氏盯着那玉镯,又抬眼对着阮呦道, “张府是官宦之家,轮门第咱们哪里及得上那张公子温良恭顺, 又是个爱念书的, 将来必然有前途。张府又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张夫人言辞之间对你多有喜爱,又不介意你身子弱的事,呦呦,这般好的人家你还是不愿意吗”
之前闲谈时, 张夫人提过多次,这冰蓉梅花玉在历史上是有名的“国宝”,其贵重的意味不必多说, 这对玉手镯又是其亡母所赠,她平日里极是爱护,今日想也没想就赠给了阮呦,想来真如她所言,心底喜爱自家呦呦。
阮呦怔愣一瞬,转眼看李氏,就见李氏已经眼眶发红,她抿唇垂下眼眸,心底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声音微颤地,“娘已经应下了”
“我只盼着你好,可千挑万选再选不出比张家好的,”李氏抹了泪,“就是如此我也没应下,只想等你点头,才应下,你跟娘说,张家到底是哪里不如你的意”
她认定阮呦还放不下阿奴,心中有气,说话的语气也强烈了几分。
阮呦见她哭,心底内疚难安,笨拙地抬手替她擦泪,“娘,您别哭”
“张家没有什么不好阮呦咬着唇,憋着泪,“是呦呦不好。”
张家反倒是处处都好。
说来说去,是她配不上张家才是,那样的人家若是在她没遇见阿奴哥哥之前她也会想嫁进去,只是她先遇见了阿奴哥哥,看见了他的好,旁人的好她便再也看不见了。
“那呦呦为何还不同意”李氏见她哭,心底又发疼,将她揽进怀里,“错过了这样的好人家就难寻下一处了。”
“娘,您给呦呦时间斟酌一下”阮呦将脸埋进她的胸口,含愧疚地说。
“娘都依你。”李氏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回了家,阮爹在院落里做木活,听见马蹄声靠近,忙去开门,他一眼就看见阮呦红红的眼眶了,稍稍愣了一下,什么也没问,等阮呦进了房间,他才去灶房用油纸包了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阮呦还是将那对玉镯退了下来,好好得收在柜子中。
门外就传来叩叩的声音。
“爹爹。”阮呦喊了一声。
“欸,”阮父听了,憨厚得笑着应了,“爹爹烤了红薯,呦呦吃吗”
“嗯。”阮呦点点头。
“你先做好,爹爹给你剥。”阮父仔细将烤得黑乎乎地皮一点点剥了个干净,露出红红的果肉,才递给阮呦,还叮嘱了一声,“刚从灶膛取出来的,小心烫着。”
阮呦应了声,小心地接过,今日出游,她不自在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也确实饿了,一口一口地吃着。
“呦呦啊”阮爹边剥皮,迟疑一会,忽然开口。
“嗯”
“你不想嫁人咱就不嫁,爹爹养得起你,就是去种田做木活,都能养活你的,咱别委屈自己。”他声音闷闷的,说的话笨拙却又窝心,“爹爹也舍不得。”
阮呦的眼睛一下就热了,雾气腾腾的,视线都模糊起来。
“爹爹。”她吸了吸鼻尖,轻轻唤了声。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