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应声, 低着头,“那老驴婆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用扫帚将咱们扫地出门。”
程方南靠坐在椅子上, 有些头疼地思考该如何才能撬开那钟婆子的口。
这个钟婆子,正是当初封昀告诉他的, 或许能从她嘴里套出昭妃娘娘身份的人。只是这钟婆子脾气实在太古怪了, 这些日子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 她也不吭一声, 要不是见她跟临街的孩子交流过, 他还以为她是个哑巴。
“蒲氏呢”程方南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继续问。
这个蒲氏也就是他让人去青州接的人, 是陆府早年放出去的乳母,也是如今唯一一个可能知道陆长寅身份的人。
“去青州的人前些日子传了消息回来,说那蒲氏年纪大了,在路上生了一场病,也就耽搁了不少时间,不过再过个一两天应该也能够到燕京城了。”林管家回道。
程方南紧抿着唇,有些不满,这事已经拖了这么久了,那老家伙又一大把年纪
“吩咐他们,蒲氏不能出一点事,一定要完好无损地给我接到燕京城来。”
“是。”林管家恭敬地应声。
刚说完话,屋子气氛安静不到一刻,外面响起敲门声, 也不等屋子里的人回应,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红芍端着一个瓷白的盅子,步履小心的过来,她身后的侍女面色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脚下。
“方南。”红芍一进来就瞧见程方南面色染着愁绪,心思转了转,她才朝着程方南莞尔一笑,走了过去,“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她在孕期,脸上丰盈了些,又多了几分初为人母的孕色,此刻声音轻柔,溢满了关切,让程方南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些。
“奴婢给方南熬了鸡汤,你尝尝味道如何。”红芍笑着将瓷盅放在案几上,手撑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哪里用你来做这样的事,不是还有下人在,你如今好好养身子,将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要紧的。”程方南接过她递过来的鸡汤,目光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女。
侍女脸色白了白,身子往下弯了些,心中却对后院里独自垂泪的郡主生起同情来。
国公爷果真如姑爷说的一样,不管郡主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国公爷为了平息姑爷的怒火,已经舍弃郡主了。
红芍的脸色微僵一瞬,温柔地抚摸着肚皮,笑得温婉,“奴婢以前也是做侍女的,早就习惯这些活计了。”
“方南还没说让你不高兴的事呢。”她温柔的问。
程方南顿了顿,想着那钟婆子的事也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便同红芍说了。
“不如让奴婢去试试吧。”红芍笑着说。
“你”程方南微皱着眉头,有几分诧异。
红芍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方南也说了,那钟婆子性情古怪,一个人孤苦伶仃惯了,但她又喜欢同小童说话解闷,可见是个喜欢孩子的,奴婢怀着身子呢,幸许能同她搭上话。”
“总归方南也没有什么办法,奴婢去试一试也不过费些时间罢了,不打紧的。”
见她这样劝说,程方南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点头同意了。
“万万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红芍眸光闪了闪,笑着道,“奴婢都省得。”
五月中旬,科考泄题的风波总算彻彻底底结束了。
阮雲被钦点为翰林院庶吉士,官虽然不比其他进士同窗的大,但重要性却不同。翰林院是全国读书人的精英权贵所在地,接触朝政甚至皇帝的机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