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脚程太慢,生生将三天可以走完的路程拖成七天,带出来的干粮也消耗了许多,这样下去要到汴城,遥遥无期。
地表被烈日灼烧得发烫,脚踩在地上亦觉得脚心正被地面炙烤着,阮呦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头被晒得有些昏沉沉的,她蹲在临时用石头砌的小灶旁熬药,等到竹筒里冒出缕缕白雾的时候,她才熄了火,用帕子包裹着取过竹筒。
哥哥他们都去找吃的了,照顾阿奴哥哥的担子就落在她身上,虽然阮雲极力不赞成自家宝贝妹妹跟外男接触过多,但大家都腾不开手得多找些吃的才行,也只有闷气地离开。
这些天阮呦同陆长寅接触得多,虽然他时昏迷时清醒,偶尔能够搭上几句话,阮呦已经没有最初那般害羞了。
她捧着竹筒走到陆长寅的身边,“阿奴哥哥,该吃药了。”
陆长寅身子不能动弹,她便用手肘轻轻枕着他的头给他喂药,只是好久没有净身,身上的衣裳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酸味,阮呦有些难为情。
陆长晏睁开眼看她,娇小纤瘦的身子裹着麻布短打,风一吹,那衣裳之下空荡荡的,贝齿咬着唇,小脸慢慢变红,埋着头不敢正脸看他。
他亦抿着唇,收敛眉心的煞气。
当是他将她吓着了。
阮呦原本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姑娘,阮家知晓她爱沐浴还特意给她做了个浴桶放在屋子里。
只是她身子不争气,曾经在木桶里泡澡还泡晕了过去,那之后娘就不让她泡澡了。
阿奴哥哥是外男,阮呦这会子心里便有些小别扭。
阮呦悄悄抬眸盯着少年眉眼,心里惊叹。
他眉骨俊朗,眉间倨傲慵懒,狭长的长眸眼尾微翘着,低垂着眉眼的时候扬起撩拨的意味。
喝药的时候,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莫名的好看。
阮呦只敢偷偷地瞄他一两眼,在陆长寅看过来的时候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挪开视线,徒留粉粉的耳尖。
在凤阳村里,她原本觉得哥哥是最出色的,村里也有好多家姑娘心仪自家哥哥。
这会见了阿奴哥哥,她又有些心酸失落,原来哥哥不是最好看的,又觉得惊艳,原来天底下还有这样好看的人物。
即使他阖着眼静静地躺在那儿,她都觉得阿奴哥哥跟她们不是一样的。
他比县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还要矜贵。
他跟她们不一样吧。
阮呦失落地垂头。
“呦呦。”阮雲跟着阮父他们回来了,他的神情带着几分激动,小跑着过来,附在阮呦耳边悄声道,“我和爹捡到了好东西。”
说罢,他将身后的背篓放在脚下,拉着阮呦看,阮呦眼睛亮了一瞬,捂着唇压低声音惊道,“是兔子”
“哥哥,你们在哪捡到的”阮呦舔了舔唇,口齿生津,她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都快忘记肉味了,“我也想去捡。”
阮雲听了又肃起脸来,拍了拍她的头,警告道,“你不准去,这回是我和爹运气好,才碰见这只被活活饿死的兔子,那林子很危险,我和爹还有二叔都不敢深入,你要是去了,万一碰上大虫怎么办”
大旱的时候,疯的不仅是人,还有动物。
阮呦记起村口那家猎户杨二叔就是进山打猎时遇上了大虫,被大虫活活咬掉了一条腿,当下就不敢再说要去捡兔子的事。
他们的干粮越来越少,阮雲和阮爹这回不过是想在林子外围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