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皇帝似是没有听见李承珺的话,他突然低着头蹲在一旁,握着刀的手还在微颤,“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我会杀了你们的”
“皇兄,李驿昀已死了。”
听到这句话,皇帝终于一顿,他抬起头凝视着李承珺,痴痴道“死了当真死了”
李承珺颔首。
可谁知皇帝却突然肆意猖狂地笑了起来,“好啊,死了好,死得好,终于死了”
“看这模样应当是真的疯了。”宋幼清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不管其他,先将他带出去,等我一声令下,便可让罗安将别院所有人一并拿下。”
“我不走,我不走,他们都要杀我”皇帝一面说着,一面节节后退。
宋幼清对此不满,“直接打晕了送出去就是。”也省得路上麻烦。
可李承珺还是立于原地,死死盯着老皇帝,“皇兄,不论你我往日如何,如今能救你出去的也只有我们二人,你是想要在这里了却一生还是出了这里重新夺回你该有的权势与尊严,可全看你了。”
听闻这话,皇帝的目光终是动了动。
李承珺继而道“三年前,皇后为你诞下的皇子还并未死,你不想出去瞧瞧吗”
皇帝一怔,满是不可置信,“方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回你说得可是真的”
这一字一句哪里还有方才的痴愣疯魔,分明与一个正常人无异,这无疑就是承认了方才他是装的。
“真不真,你出去亲眼瞧瞧不就知道了。”李承珺拉过宋幼清的手,转身就要走。
皇帝一把上前扯住李承珺衣角,“我要见他,我要见他带我出去,快带我出去。”
可老皇帝才走了三两步,突然载倒在地上,虚弱地撑起身子。
宋幼清毫不犹豫,对着李承珺道“你背着他。”
“那你呢”于李承珺来说,自然是宋幼清更为重要些,更何况她如今脚踝扭伤,行动也甚是不便,若是一路照看皇帝,那他便无暇顾及她了。
宋幼清没好气道“难不成还要让我背他他这几日定是并未进食,身子虚弱,你若是不带他出去,我们三个人难不成就待在这儿吗快些走,密道里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李承珺一听,这才背起皇帝沿着来时之路走去。
宋幼清见李承珺转过身去,这才垮着一张脸俯身去揉自己的脚踝,方才那一脚踩的结实,应当是骨头移位了,怕李承珺担心这才一直忍着,却没想到愈发疼痛起来,她得快些出去找个大夫去瞧瞧。
三人比来时速度更快了些,脚下一刻也不敢耽搁。
“承珺,你可有嗅到什么气味”
密道中隐隐弥漫着烧灼的烟味,宋幼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越往外走愈发浓烈。
“是有,应当是外头有人烧灼。”
宋幼清转了个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却闻见身后的气息似乎更浓,似乎渐近。
浓烟烧灼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宋幼清突然想起两人来时在路上遇见的那几个小宫女的一番话,这才恍然大悟。
什么泼油辟邪,皆是胡扯,是梁九公让人在别院浇油,想在夜里一把火烧了整座别院。
他找不到皇帝,可又认定皇帝就在别院中,于是只能用此计,若是能将皇帝逼出现身便正和他意,可若是能一把火烧死了皇帝,那他也并未有什么损失。
果不其然,几人隐隐听见外头有人大声呼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外头皆是惊恐的呼喊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密道中的人步伐不由得加快。
皇帝趴在李承珺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