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听了女主人的吩咐,立刻开始准备,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一堆泥砖,又拆了他那间坍塌木屋的门板,临时搭起了一张床铺,铺上厚厚的稻秸和麻被,结实又暖和。
母亲张罗开饭,煮蚕豆配白菜饼,还炖了一碗鹅蛋羹给小婴儿,他们的母亲太瘦了,没有那么多奶水给他们吃,饿得直哭。
马卡叔叔不顾自己干了一天活的疲惫,在长竹竿上绑了一把扫帚,扫干净屋顶堆积的积雪,防止苏家的木屋也被压塌了。
苏蛰上前帮忙,一边扫雪,一边聊起砍松树的事
“我听杀鱼的工友说,山脚和山腰的香松都被砍秃了”
“是的,圣诞节刚过去没几天,漂亮的松树、气味清香的松树都被砍光了,咱们等天气转晴,让火炭拉着雪橇好好找一找,应该还能找到几棵。”
马卡信心满满。
苏蛰想的是趁着砍松枝的机会,去荒山里试一试自己绘制的驱魔符,字符和太极鱼看起来挺不错,效果如何还不清楚。
吃过晚饭,小苏尚把自己的魔方玩具、睡觉的位置都让给素素,自己去哥哥的床上睡。
苏蛰安顿好他,一脸心事地坐在书案旁边,既不画符,也不挪窝。
今晚来苏家蹭住的客人,包括贝姨一家人,全部挤在堂屋里,围着炭盆闲聊。
门外冰天雪地,门内喧声笑语,本来哭哭啼啼的小妇人,在母亲和贝姨的安慰下重拾信心,他的丈夫原本去了救济所里过夜,放心不下妻子和孩子,悄悄溜回来看她们。
炭火熊熊,夜色被火光冲淡。
安妮趁着招待客人的空隙,悄悄进来看儿子,还递给苏蛰一本手抄书。
苏蛰疑惑地接过来,翻开扉页,上面是母亲娟秀的小字
“给我最爱的儿子们”。
“这是什么”
“这是你父亲离开以后,我把他经常爱挂在嘴边的话,都记了下来,留给你和苏尚看。”
苏蛰苦笑“妈妈,父亲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
“毕竟才十岁大,还是个孩子,有些话记得不牢,可能就忘记了,还有你弟弟,他刚满月就没了父亲,我不想将来有人骂他是没有父亲教养的孩子,有这样一本书陪着他长大,就像你父亲始终呆在他身边一样。”
苏蛰沉默了。
母亲没有再说什么,把点燃的烛台放在他书桌上,悄悄离开。
苏蛰映着烛光,一页页翻看母亲手写的字句,有些记忆深刻,有些深以为然,有些却无所适从。
全部看完的时候,夜色渐深,烛台“噗”一声熄灭了,他枯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重新点燃一根蜡烛,拿起一张羊皮纸开始绘制字符。
出奇地顺畅,转眼就画好了三张。
趁着状态好,苏蛰又画了两张太极鱼、一张秋刀符,这符没有像昨晚那样爆开,也没有魔纹波动,就是一张依葫芦画瓢的图案。
苏蛰不甘心,换了一张羊皮卷继续画,没有按照秋刀魔符图解上的步骤亦步亦趋,随心所欲地调整了笔触,删繁就简之后,画出来的魔纹图案像极了一把忧伤的利刃。
苏蛰第一次知道,驱魔符不只是一堆枯燥的数据,还可以内蕴情感。
秋刀,秋水一刀,万物肃杀、身陷绝地时的黯然一击。
疏淡,从容,决然。
原来如此。
也许是受了“太极鱼”的影响,苏蛰画的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