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邓盈轻嗤,便在那青年帮助下,抱着邓艾上了马。
三人一路东行,途中又下来歇过几回,待到北海之时,正是深夜,一更天。
夜色晖迷,残月半坠。
那北海城关处,火光微醺,照出几条模糊的人影来,这几人一听马蹄声,当即往前迎过来。
“可是孔璋兄到了”当先一三十出头,面带微须,戴着高冠,身着灰袍的男子,拱着袖子,朝前拜了一拜道。
这青年立时一牵马绳,翻身下马,亦朝他拱手道“文举兄,是我。”顿了顿,又道,“三更半夜的还劳烦文举兄亲自在此等候,我心难安啊”
“孔璋兄这话见外了,老友千里而来,我若不亲自来迎,岂不怠慢”
说着,那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亲密无间的窃窃私语了几句,邓盈也一勒马绳,抱着邓艾下了马。
牵着邓艾的小手,邓盈静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低眉顺目的,垂着眼眸。
被唤作文举的那中年男子,诧异的抬眸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眼底那颗泪痣,微微皱眉,旋即不着痕迹的敛去,笑问道“这二位是谁”
那青年微怔,看了一眼邓盈才想起,他们同行几日竟不曾互通姓名。
邓盈低了低头,拱拱手道“小女邓”她本想用自己本名,但考虑到身处三国之中,还是用貂蝉之名好了,便轻声答道,“小女貂蝉。”
又说,“同行的这位是我弟弟,邓艾。”
小邓艾这时突然奶声奶气的道“先、先生好我、我是邓艾”
“先生你怎知我是先生”那唤作文举的中年男子,抚着须惊奇笑问道。
小邓艾眨眨眼,学着大人的样子,背过手去,踱着步子,瓮声瓮气道“从、从前教、教我、我的那位先生说,做先生的必然是、是肚里有墨水的,艾、艾方才下马时,一下便嗅到了先生身上的墨香,先生定、定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肚有墨水之人。”
他一言,引得那中年男子抚须大笑,连连赞道,“诗书我确是读了不少,肚里墨水也有一些,你这娃娃好啊邓艾啊,你虽有口吃之症,却难得如此聪慧,来日定可成大才”
见他对邓艾颇是欣赏,那青年一拍脑袋,“啊”了一声道“文举兄,险些忘了,正有一事麻烦于你”
“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将此子托付于文举兄几日,待这貂蝉姑娘在洛阳寻到她家亲戚,再来接他过去。”青年徐徐道。
“这自然不成问题。”中年男子微微颌首,又看向白白胖胖的小邓艾,“你可愿在此处,随先生我学习几日”
邓艾却不答,抬起胖嘟嘟的小脸看了一眼邓盈“姐、姐姐许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几分渴望。
邓盈不由笑道“你若想自然可以。”
小邓艾立时高兴的朝那中年男子拱手道“先、先生,艾、艾愿意。”
“好好”那男子连赞两声,握住邓艾的手,又转头对青年道,“孔璋兄啊,我已差人在府中备下酒宴,为你接风洗尘,快随我去畅饮一番”
青年含笑应下。
邓盈则看到那男子拉着邓艾的手走了,口中还十分关切的嘘寒问暖,又问他会些什么诗文,什么典故,一大一小相谈甚欢。
她不由感叹道“有了先生,就忘了姐姐”
这话被一旁同行的青年听到,便也酸溜溜的回了一句“我的至交好友,怕是要弃我而去,做你弟弟的知心好友啦。”
邓盈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