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三把路听琴的手腕放回被褥里。
路听琴感到空气重新归于寂静。他在舒适的人口密度中放空自己,揉捏着被角。
“师尊,睡吧,我在旁边守着。”重霜抱住路听琴的后背,让路听琴的脖颈枕在自己的胸膛上,带着他平躺到枕上。
“别叫我师尊”路听琴喃喃道。他的头沾到枕上,困意立即涌上,他察觉到自己快要睡着,呼吸急促起来,挣动着又要起来。
我不想睡我不想再做梦了。
“师,”重霜卡住声音,为路听琴轻轻揉着心口,“仙”
重霜又断住。他握住一绺路听琴的发丝,虔诚地垂下头,用额头去贴这一绺白发,“听琴。”
“你叫我什么”路听琴呼吸一凝。
“仙尊抱歉,弟子一时昏了头”重霜汗毛竖起,飞快解释道。
“仅此一次。”路听琴没有听完重霜的话。他放松了头颅陷在软枕中,忍着阵阵晕眩,忍不住又开口,“你再叫一次。”
重霜脸上发烫,“听琴。”
“加上姓,声音低一些,严厉一点。”路听琴说,“就当你是教授嗯,我的师父。”
“杀了我吧”重霜用手捂住脸,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掐着自己的大腿,双目紧闭快速叫了一声“路听琴。”
路听琴弯了弯唇角,“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师、仙尊,我可以立血誓”
“一个血誓还不够吗省省吧。”路听琴允许困意慢慢席卷上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嗯既然都这样了,声音放慵懒一点、慢一点,像龙江那样再叫一声小路师兄。”
重霜狠狠又拧了一把自己,执行了路听琴的命令,“小路师兄”
“还有一个温柔一点,像个老婆婆那样叫阿琴。”
“阿琴。”
“嗯”
我很好,你们还好吗如果能再见到就算是梦也可以
路听琴带着笑意坠入深沉的睡眠。
这次一夜无梦。
路听琴再次醒来时是被热醒的。自从回到玄清门,他经常身体冰凉,在一身冷汗中惊醒,很久没有这种舒适的体会。
材质上佳的被褥轻盈又保暖地搭在身上,被角被自己的掖好。在脚底和两个手边,各塞了一个包着布巾的汤婆子。
最大的热源主要在脖颈,有毛茸茸、热乎乎的身躯拱在路听琴的肩颈处,一起一伏。他动了动,轻声叫一声“阿挪”
毛茸茸的身躯一顿,调转了个头,亲昵地舔着路听琴的脸,“喵嗷”
“是你啊,又过来了吗”路听琴拍了拍它的脑袋,认出这是玄清门货真价实的猫。
“它刚刚过来的,赶都赶不走。我想师、仙尊会喜欢,就让它留下了。”重霜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重霜正在暖炉前烤着自己。他听到路听琴醒来,确保自己身上没有雪花和寒意后,快步走到榻前,帮路听琴束好帘幕。
“我睡了几天”路听琴问。
“不到两天。”重霜轻快地说,“仙门大比的选拔已经结束了,叶首座昨天过来了一趟。嵇师伯在闭关。厉师伯做了新的丸药,请仙尊醒了就服下。”
重霜在要叫师尊的地方顿住,强行扭成仙尊。
“你很高兴,”路听琴接过重霜手中的丸药和碗,就着水咽下,“有什么好事吗”
一股清逸淡雅的香气从路听琴鼻尖下传来。他停下揉着猫脑袋的手,摸向自己的脸前。
重霜将一只修过的枝条放到路听琴手中,“梅花开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