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金的衣袍一角在落叶上堪堪扫过, 空气中带着树木腐烂的气味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古怪味道糅合其中。安斯艾尔踩踏在阶梯上, 仿若朝拜者,在登上高台之后终于见到了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宫殿。
这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冥冥中在召唤着他找到这个地方。
安斯艾尔端详着面前的场景,脸上既没有好奇也没有惊惶的神情。他的目光平和而安静地注视在宫殿的两扇大门上。
门扇上的图案是其他地方未曾出现过的繁复华丽, 隐隐之中还透着一丝诡谲的意味, 更像是某种奇异的符咒像似有特殊的魔力令人沉浸于莫名的幻觉中,使人癫狂。
大门以紧闭的状态拒绝着任何人的进入,但是安斯艾尔还没做出任何动作, 门就缓慢地自己打开了。
从安斯艾尔的位置看去,已经打开门的宫殿里头漆黑一片, 他如同俯视漆黑的深渊谷底,见不到任何除了黑暗以外的色彩。
阴云将月光遮住,视野所见之处更加暗沉。可是在宫殿之中却有灯火陡然亮起,照亮了通往宫殿内部的路。
安斯艾尔毅然而然地只身走了进去, 在他的身后是阴暗交杂的浓密树林,而在他面前则是未知迷茫的茫茫前路。
他每走一段路,前方就会亮起相同的两盏灯火, 直到他走入宫殿的大厅时,灯火的颜色被上方的晶石灯所取代,切割华丽的宝石璀璨夺目,被奢侈地制作成吊灯的样子悬挂其上,闪耀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大厅。
安斯艾尔驻步于此,离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就像为了见安斯艾尔一面早就等待在这里一样。
那人转过身来,陌生的外表是安斯艾尔不曾见过的模样,可是给他的感觉却非常熟悉,尤其是安斯艾尔在对视上他的眼睛时,一下子便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他眼眶中的眼珠是不同于常人的浅灰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犹如两点燃烧的鬼火。他的脸色极其苍白,脸颊削瘦几乎能见到纤薄肌肤下隐藏的青色脉络。
已经改头换面舍弃之前年老身躯的奥古斯汀此时拥有年轻的外表,病态而美丽的皮囊就像街上手工店中的偶人一样,可是却透着应该埋葬于泥冢坟丘之中的死气,没有一点属于活着的人应有的气息。
在血池中的那副白骨确实是奥古斯汀之前的身体,但是他的灵魂却使用了某种邪恶的手段躲到了这副躯壳当中,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安斯艾尔,能够再见到你,我真高兴。”
奥古斯汀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愉悦,连幽灵般的脸上也多了高兴的颜色,但安斯艾尔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随即说道“你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安斯艾尔的声音冷冷的并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却没有让奥古斯汀觉得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的弟子,光明教廷的圣子殿下不禁露出了自得意满的神色。不是老师长辈会露出欣慰的那种骄傲,更多的是糅杂了一种脱离道德的迷恋神情。
在他的一生中做过许许多多的选择,但是唯独收养安斯艾尔兰斯洛德两兄弟,是他最明确的决定。
在察觉到奥古斯汀不加掩饰的炽热眼神时,安斯艾尔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冷漠地对视着奥古斯汀,明明对方是亲手把他送上圣子之位的老师,而安斯艾尔对他却犹如仇敌。
或许当初,在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