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丁志安吓了一跳。
要说往常,小姐在回府路上走走停停是常事,但凡看到一些有意思的小物件儿总要从马车上下去看个半日,等晚膳一一备好,人也就约莫该到府了。
但今日的小姐回得实在是有些太早。
丁管家对着自家小姐一阵嘘寒问暖,又找了落霜和车夫问了一连串问题无果之后,心急火燎把这件事上报给了刚从宫里回来的老爷。
于是温浩学几乎每吃一口饭菜,都要抬头问她一句“今日在宫学过得可还好”
不说还好,父亲一说,她就开始心虚。
“可好了。”
“女傅今日都讲了些什么”
“很多。”
“在宫学可还开心啊”
“开心。”
父亲以前从来都不多问她这些事情的,多半是今日在宫里的事露了馅。
温雪吟有个毛病,心里一虚,脸上反而显得越淡然,而温父在旁敲侧击问到第五遍之时,她已然是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温雪吟,有点慌了。
她手心冷汗直冒,殊不知其他人险些要被她的反应吓死在饭桌上。
在她开始面带诡异的微笑,两眼空洞地从菜盘子里夹起来一块姜片将要放进嘴里时,温父终于忍不住,抖着手忽然问她“雪儿啊,你今日到底受了谁的欺负说与为父听听,为父就算是拼了老命也给你讨个公道来”
温雪吟一愣,扭头看了眼为自己操碎心的老父亲,吓了一跳。
她不是露馅了吗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为什么弄得跟她要一命呜呼了似的
“父亲你哭什么”
莫非她今日做的实在太过,连作为堂堂一国丞相的父亲都看不下去了看父亲这样子,眼里的泪花像是下一刻就能哗啦啦流下来一般。
温雪吟下意识歪头看了眼候在一边的落霜她已经这么无可救药了吗
丁管家听了动静连忙过来安慰自家老爷,躬着腰轻声道“老爷莫急,小姐小姐她这不是好好的,许是有心事,小姐她”
温雪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放下手中碗筷,“管家”
谁知管家下一刻声音便开始颤抖,“小姐她要是受了委屈,怎么会不同家里说呢小姐”
“雪儿啊”
“小姐”
“”
谁能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浩气凛然的当朝丞相,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府里的管家抱成一团,莫名其妙老泪纵横。
“雪儿你放心,我现在就叫人去把你母亲从郁州接回来,你要是不便同为父说,就告诉你母亲,再叫你母亲转述与我”
“那不是一样让您知道了吗”
温浩学甩袖拍桌,“那便叫你母亲偷偷告诉我,为父给你主持公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为父也给你讨个说法”
温雪吟一愣,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父亲这是以为她受了欺负,看来这两日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有露馅啊
如此一来,凡事都好说。哄父亲这种事情,她最是拿手了。
不过要让人彻底放心,还是免不了一顿口舌功夫,她费尽力气在温浩学面前又是担保又是撒娇,直至夜里才慢悠悠从书房回自个儿房里休息。
然而头疼的是,父亲总觉得她风寒尚未痊愈,好说歹说,非要她在家中再修养两日,这若是放在平时,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