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屋檐下花盆里的那株兰花,一辈子只能被囚禁在固定的地方,随风摇摆,仰头看着同一块死气沉沉的天空,沉默而被动的等待别人安排她的人生。
昨晚玉沁激动地一宿没睡,天刚蒙蒙亮,王姨娘就捧了套新衣裳过来,玉沁心头一跳,“姨娘,这”
为了赶做新衣裳,王姨娘熬了一夜,两只眼睛里都是血丝,柔声笑道“穿上吧。”
玉沁犹豫了下,到底还是乖乖穿了,不过稍后去跟玉清碰面时,难免忐忑。
倒是玉清见她穿的是自己前几天送的新料子,还特意打量了一回,“很好看,雪地红梅很合你的气质,水红色又鲜亮,衬的人也精神了。”
玉沁闻言松了口气,有点欣喜,又有些羞耻的冲她福了一福,“多谢长姐。”
姨娘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虽然才见几日,但长姐待她不错,她这么做多少存了点儿利用的心思,总觉得心中疙疙瘩瘩的。
二姑娘来的不是时候,正好撞到洪夫人满腹怒火无处撒,偏生又是个女儿,连玉之峰本人都不重视。娘儿俩都不是能争会抢的性子,平日里就跟透明人似的,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
王姨娘深知自家老爷不是重情义的人,二姑娘又是庶女,将来说不得就胡乱寻一门亲事打发了,她又使不上劲,焉能不急
眼见二姑娘一天天大了,王姨娘正愁没个抓处,谁能想到平地里冒出一个大姑娘来
她是嫡女,又是长女,竟还说不出的果决能干,回来头一天就让夫人和三姑娘吃了憋,偏老爷又护着
王姨娘就琢磨着,若能让大姑娘捎带着点儿二姑娘,别的不说,多往老爷跟前凑一凑,说不得能多点情面,哪怕来日婚事不如意,嫁妆也能丰厚些。
这是老天给的机会,哪怕她豁出去脸皮不要了,也要帮女儿抓住了。
玉清前世今生活了近百年,老妖精似的,什么招数没遇到过可她并不反感王姨娘的做法,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羡慕。
有位真心为她打算的母亲,二姑娘何其幸运。
玉润还小,又是男孩儿,天生活的轻快些,没那么多想法,只傻呵呵乐道“大姐,二姐,你们想去哪儿啊”
大姐刚来辉州,人生地不熟,肯定对外头两眼一抹黑;二姐就更别提了,怕是连自家在城中什么位置都不清楚反正他今天好好做个向导就是了。
玉沁下意识看向玉清,柔柔道“都听姐姐的。”
玉清出门主要是为了考察市场,自然要多看多逛,当即笑道“不如这样,咱们就坐着马车沿街慢慢地走,瞧见什么铺子有趣了只管下去逛,晌午就在城中最大的酒楼用饭,下午去看个戏听个曲儿再回家,如何”
玉沁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娱乐,只顺从点头,“听姐姐的。”
玉润眨巴着眼感慨道“长姐想的真周道。”
天呐,我姐虽然据传之前身体不好,但真的好会玩儿
他长这么大都没去外头听过曲儿。
“好是好,”短暂的兴奋过后,玉小爷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指出现状,“听说城中最大的酒楼可贵了,咱们连主子带随从足有七、八个,只怕一顿饭五两银子就要去一半。若再想去逛店、看戏”
想的挺美,关键是五两银子它不够花啊
玉清摆摆手,径直上车,“我请客。”
地上那对姐弟对视一眼,玉沁习惯